的确,赵紫成是郑琴和赵国富引以为傲的儿子,从小学到高中毕业,成绩没下过年级前三,一直是班长,学校里的文体活动也特别积极。
赵晓梅喜欢玩,有一帮跳绳跳皮筋的小伙伴,一放学就跟着赵晓梅回家,在她家院子门口的空地上玩,因为赵晓梅放了学要看她妹妹,她妈不让走远了。
“你妹妹就和你的一个小尾巴一样。”
小伙伴对赵晓梅说道。
“跟腚狗!”
赵晓梅回到家,用手指戳着妹妹的脑门说道。
赵晓梅不喜欢妹妹跟着她,哥哥放了学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却干啥都要带着妹妹。
赵晓梅玩起来顾不上照看妹妹,就把晓芳放在院子门口自己玩,每次晓芳爬得一身土回家,郑琴就会骂赵晓梅。
今年赵晓梅十三,人大了,也长心眼了,班级里有活动她也参加,这样不会被妈说,还不用回家干家务,看妹妹。
国庆节学校组织的文艺汇演,班里要七个女生小合唱,赵晓梅被选上了。
开始,对大女儿的这次上台表演,郑琴还很支持,赵晓梅说要统一着装,白衬衣红裙子,郑琴也没含糊,一口就答应了。
可赵紫成的上山下乡办下来,要给儿子添置衣服,郑琴又变了卦。
“我妈,眼里只有我哥。”
赵晓梅恨恨地对宫秀燕说道。
国庆节放假前夕,学校不光组织了文艺汇演,快到重阳节了,语文老师为了应景,布置的假期作文题目是:我的妈妈。
“我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虚伪的人,她明明重男轻女,却死不承认。”
课间的时候,赵晓梅拿着作文本,对着同桌宫秀燕,像朗读课文一样说道。
“你敢这么写吗?”
宫秀燕笑着问道。
“不敢。”
赵晓梅一点都没有犹豫地说道。
在家里,是没有稳定工作的母亲说了算,反而那个当粮管所所长的爸爸言听计从。
即使这样,赵晓梅也说过一次,可立马就被母亲怼了回来。
“啥叫重男轻女?缺你吃了缺你喝了?还是做两样饭了?你吃的饭和你哥不是从一个锅里舀出来的?小小年纪,就知道攀?你哥当班长,这你咋不攀?”
“我还当文艺委员唻!”
赵晓梅为自己申辩。
“文艺委员能和班长比?整天瞎蹦跶,有啥用?”
“……”
赵晓梅被怼得没话说了,悻悻的。
赵晓梅的学习处在班级中游,从中游到上游这段距离,赵晓梅一直到毕业都无法逾越。
赵晓梅身材苗条,面目清秀,又喜欢蹦蹦跳跳,只有在班里的文体方面,才能显出她的能力。
“你见过猴子念经有念好的?”
郑琴笑着挖苦大女儿一学习就坐不住的毛病。
郑琴喜欢儿子,因为儿子不光长相随了她,那个积极上进不服输的劲头也随了她。
十六岁的时候,村里来了部队,郑琴被部队整齐规整,朝气蓬勃的作风深深吸引了。
郑琴要参军,爹娘不让,郑琴是家中长女,又快到了说婆家的时候,外面兵荒马乱,谁知道出去能不能活着回来。
爹娘知道郑琴的脾气,部队开拔的前一天晚上,他们把郑琴反锁在屋里,没想到,郑琴后半夜砸开窗户跑了。
现在,看着儿子死活都要上山下乡的样子,郑琴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郑琴十六岁参军,人长得也矮小,可人小志气高,农村出来的孩子,本来就不怕苦,她还不怕死。
跟着部队渡河,上面有飞机扫射,后面有敌人的大部队追赶,不停地有战友在水面上消失。
“你就不害怕子弹打着你?”
赵紫成去了梨花乡,赵国富下班回来得晚,郑琴和两个女儿说话的时间不知不觉就多了。
有一次,郑琴给赵晓梅改一条穿短的裤子,赵晓梅和赵晓芳坐在旁边,听郑琴讲她年轻时候的那些事,赵晓梅忍不住问道。
“怕有啥用,又不是怕那子弹就不往身上打了?”
郑琴拿着针在头皮上蹭了蹭,一边继续缝一边说道。
郑琴在部队的表现突出,没两年就荣立了个人三等功,地方上得到消息,找到村里,由村长带着,到郑琴的家里报信。
郑琴的爹娘看到村长带着几个陌生人走进院子,两人扶着门框,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
很多村里的烈士就是这么通知的。
赵紫成像郑琴一样,在梨花乡的知青点表现突出,第二年就当上了知青点的组长。
在农村,繁重的体力劳动,简陋的生活条件,没过多久,就把这帮来自淄城的小年轻身上那股子新鲜感消耗殆尽。
赵紫成是个例外。
赵紫成仍然每天坚持早起,把院子打扫干净,再去检查干活的农具,有松动的地方,加上碎木头加固,铁锨卷了刃,赵紫成就用锤子敲打平整,再去磨刀石上打磨,要是还有时间,就坐在院子里看书。
赵紫成一个月回家一次,父亲把单位阅览室的书带回来让他拿着。
“多读点书,将来不一定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