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里不乏讨好的成分,眼睛里有难言的痛楚,甚至整个人有些恍惚。
简安乐便明白了,而今简母的日子不好过。
面对害死她女儿的小三的孩子,她从小当成宝贝拉扯大,这是多么残酷而又讽刺的事情。
还有简安乐认为以简安安的个性,知道她是简父的女儿,自然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讨好简母,因为她是名正言顺的简家继承人。
如此简母处境可想而知。
“简夫人我很同情您,但您还是很幸运,毕竟身边还有简安安这个女儿,她是简家血脉,自然也会善待您这个当家主母。其实,我现在忽然理解了,我从前在简家的处境,毕竟我不是您的女儿,自然没有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也就不再恨您了。”
简安乐坦诚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确实当她得知自己不是简家女儿,而是乔家女儿时,就释然了,压根就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可能会对她好?
简母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抬头看看旁边的茶馆,提出邀请:“进去喝杯茶?”
说完这话,她似乎担心这个提议很唐突,又解释一句:“我是真想你会是我女儿。”
话出口,简母眼圈
红了。
简安乐知道她是想起了刚出生就被调包,夭折的女儿。
“好,我们进去坐坐。”
她爽然答应,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等着这个结果,岂有不应的道理?
两人走进茶馆,找了个靠窗的角落,要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
开始谁也没有说话,就那么默默地相对而坐。
最终还是简母开口了。
“你有胜算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简安乐却听明白了,这是在问官司是否有胜算。
简安乐没有回答,反而是望着她,轻声问道:“您比较了解情况,觉得我有胜算么?”
简母愣了,被想到会被反问,她迟疑片刻才说道:“我不知道,你也知道我向来不知公司里的事情,就是家庭妇女。我只是感觉现在这样挺好的,每月什么事不用做,还有月供拿,吃穿用不愁,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非要打官司,而你跟傅家甚至是乔家也不是吃素的呀。”
“他们父女俩有什么?不过是仗着一些空头支票而已,根本不靠谱……”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闭了嘴,没有再说下去,而后端起茶杯喝茶。
但简安乐却听到了她想要的信息,那就是简母不支
持打官司,拿回家产,因为这样就会落入简安安之手,跟她没有关系,她自然不希望害死她孩子的小三血脉成了简氏当家人。“
还有就是空头支票,说明白了,有人在背后给简家出主意。
她微微一笑,试探着问道:”是谁给他们空头支票?简家现在还有能用得上的人脉关系?简安安进过里面,联姻这条路肯定走不通。”
简母重重叹息一声,摇摇头回道:“如今那父女俩对我防范极深,又怎么可能会告诉我他们的事情?只说他们有人给承诺,保证让他们赢了官司。”
简安乐见她不说,也就不再继续追问,简父及简安安放着她也在情理之中。
而后她又问出另外一个问题:“您在简家待得还踏实么?”
简母猛然抬头望着她,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毕竟当年被换孩子,而你的孩子被小三给带夭折了,而小三孩子被你给娇养大了。我想简安安现在一定是担心你会替女儿报仇,对她怎样吧?”简安乐说出自己的猜测。
简母身体颤抖了一下,而后冷冷一笑:“她想怎样,我又岂能让她怎样?我那可怜的女儿,
一天好日子没享受过,就走了,想到这,我就恨不得……”
她说得咬牙切齿,那恨意根本掩饰不住。
简安乐提议道:“若是他们待你不好,你也可以离开简家,去寻找你想要的生活。”
简母苦笑:“就凭我,还能有什么想要的生活?我跟他们死耗了。”
“如此岂不是很危险,毕竟家贼难防,哪天您若是在家忽然遇到意外事故,以至于怎样,也不会有人怀疑,真那样,那实在是太冤枉了。”简安乐很是真诚地劝道。
她的话也不是危言耸听,以简安安的狠辣,没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虽然简安乐不喜欢简母,她先前是个尖酸刻薄的女人,但是也不希望她真得出什么意外。
简母身体再次抖了一下,随即抬手扶着额头,很是无力地说道:“我现在感觉自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经常头晕,身体无力,去看医生又看不出什么毛病,哎……”
听到这话,简安乐不觉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简安安已经下手了?
她随即出声说道:“我给你把把脉,最近跟爷爷学号脉。”
简母惊讶地望着她,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还学号脉?”
简
安乐笑笑,而后给她把脉,又让她伸出舌头看看。
“你慢性中毒了,头晕浑身无力就是症状,这种毒药性子温和,不会让人致死,但日积月累,身体肯定会垮了。”简安乐声音肯定地说出自己的诊断,叹道:“还真是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