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和两位干爹笑着道别后,扶着老夫人上了车,忙坐上驾驶位调转车头,然后等着长辈们寒暄都上车……
车玻璃上起了一层厚厚的冰,这个年代车子还没有除雾功能,她只能费劲地拿抹布擦了擦,却擦干净了才发现展明翊雕塑一样站在车窗外,艳若雕刻的深邃立体的眼窝,刚好隐在暗影里,她看不出他的眼神……
她忙要摇下车窗,刚要开口问他还有什么事要交代,他却也没说什么,就那么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把一枚钥匙给她塞进手里,转身就坐上李领导那辆车子的驾驶位,就那么径直开走了。
“这人……”又生气了吗?
白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懂他因为什么原因不高兴。
她看了看手心里的钥匙,这才明白,他给她的这钥匙,是分派的房子的钥匙。
她忙对副驾驶上的老爷子说道,“姥爷,您看,您真没必要开口帮我们讨要房子,部队早就给准备好了呢!”
“姥爷是不放心嘛!”老爷子却禁不住为自己的孙子捏一把冷汗,平时不回来,电话也不主动打,一见面还冷着一张脸,这婚,不知道能维持几年。“那个小混蛋,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疼媳妇,就这么干巴巴地给一把钥匙,那房子也不知道先布置一下。”
白薇笑了笑,“是我迟到先惹他不高兴,他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老夫人忙说,“薇薇,你不用顾虑我的身体,该去住就搬过去。”
“姥姥,我真的没时间搬过去,再说,我吃习惯了陈阿姨做的菜呢!我这人也喜欢热热闹闹的,在那么一个小院子里,平时我都是一个人,实在闷不住。”
回家躺在床上,白薇摆弄着钥匙越摆弄越烦躁,干脆丢在桌上不理会。
白蔷一整天没看见她,心里不踏实,自外敲门进来,就注意到桌上那把钥匙,顿时眉开眼笑,“我听长辈们说了分房子的事儿——这是好事,是喜事儿呀!你是不知道,现在单位里分房子有多难。”
白薇忙拢着被子坐起来,“这对展明翊来说,的确是很好的事。明摆着叫我去伺候他的生活起居呢,我现在可没有心思。我身上的诅咒还没有解开呢,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这件事了……”
“这房子,对你来说也是好事,你在这里总算是有属于自己的家了。”
“我本来在现代就有自己更好更美更舒适的家,却来这里住土砖盖的瓦房,我好好一个人又没招谁惹谁……被这样坑害。”
“薇薇,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气,可你现在已经和展明翊结婚了,你也知道展明翊是个无辜的,对吧?”
“好啦,你不用劝我,我明白——我有新家了,总要庆祝一下,邀请亲朋好友一起过去暖暖窝。”
白蔷搂着她的肩笑着晃了晃,“这才对嘛!要开开心心的,你既然和展明翊结婚了,就有商有量的过日子,别越来越冷淡了。不只是我担心,老爷子和老夫人也成天地不敢放松,就怕你们闹了什么矛盾呢!”
“明白,明白……你这姐姐可是当顺当了,有模有样的。”白薇掀开她的衣服,给她检查了一下伤,“表面看,恢复得很好,还疼不疼?”
“疼——不过陈阿姨总是旁敲侧击地问我一些家里的事,我担心是谁叮嘱她打听的。”
“你告诉明黎了吗?”
“为什么要告诉他呀?”
“陈阿姨背后是他的家人、他的长辈,你不让他知道,怎么让他保护你呀?”
“哼!他可讨厌我呢,谁稀罕他保护,他今儿一整天都躲着我,晌午吃饭他坐在我对面,都不看我一眼。”
白薇歪头靠在她肩上,亲昵地说,“你让我开开心心地接受展明翊带来的好处,你怎么就不能开开心心地和展明黎好好相处?天天这样别扭,可怎么好?”
白蔷无奈,“我一和他说话,他就夹枪带棒地挖苦我……”
白薇揶揄地笑了笑,“明黎一向是个温和的人,你却惹得他发狂砸破了门。是你干出来的事儿吧?”
“我也是被他逼得走投无路,他提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白蔷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仿佛被呛了一下惊呼一声,然后咚咚咚一阵上楼的脚步声。
白蔷忙打开门看,“谁呀?竟然偷听我们说话?住在一个屋檐下,至于吗?这也太不地道了!”
白薇似笑非笑地笃定说道:“是大舅妈,她肯定被你刚才那句话吓懵了,赶紧跑上楼找大舅汇报去了!”
“她这也太过分了吧?一直盯着我呢?”
“很明显,陈阿姨就是她派的。”
“我可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她什么意思呀?”
白薇笑道:“你把明黎惹得砸门,姥爷肯定追究大舅和大舅妈教子无方。人家当父母的肯定要追根究底查原因,而且,恐怕还会调查你之前受过什么教育,教养怎么样,以后你且得小心谨慎。”
白蔷心里却也是有怨愤的,“是他先惹我,我才反击他,这可不怪我。”
“好,好,好,不怪你!我与他们认识的久了,好说话,我来善后,你赶紧去睡觉吧。”
“我还能睡得着吗?我等你,你赶紧去,回来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