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结束后,女警道:“请联系一下家人,他们签完知情书就可以把你接回去了。”
沈清欢心烦意乱地揉着太阳穴,“家人是必须来吗?”
女警委婉,“也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
证人路上被害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
沈清欢拿起手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打给谁。
沈天磊翁惠?
不可能,他们巴不得她进去。
傅家老宅?
她想了想,打过去的时候被底下人告知,林伯陪着向晚玉去开保密会议了。
鹿悠悠这几天又请假回了老家。
沈清欢抬眸看向头顶的白炽灯,有一瞬间陷入茫然。
她抿了抿唇,电话拨给了傅闻洲的生活助理。
“你好。”求人办事,沈清欢语气不自觉弱了几分,“能麻烦派人来警局接我一趟吗?”
生活助理皱眉,总裁新娶的太太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想起上次的交代,他冷淡道:“公司暂时走不开,您的需求我会代为转达的。”
到不到位就另说了。
沈清欢没抱什么希望,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等到有些犯困的时候,侧门忽然听见有人交谈,“您来了。”
男人声音清冷,“她人呢?”
“沈医生正在那边等家属来接。”
傅闻洲眉心紧锁,“单子我签。”
龙飞凤舞的大字落在知情确认书上,他推开门,沈清欢同时看来。
她眸光亮了一瞬,“周先生。”
下一秒,男士风衣盖在她头顶。
沈清欢面前一黑,身体却被余温捂暖。
傅闻洲看见她没受任何伤,放心地弯了弯唇,“为什么不打电话?难道准备在警局过夜?”
“那倒没有。”她把衣服从自己头顶扒了下来,头发乱蓬蓬的,“您是看上这包吃包住的单间了?”
傅闻洲莞尔,忍不住提醒,“先穿上,回去再还我。”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路过女警,沈清欢侧头问,“还有其他人来过吗?”
“没有了。”
“万一等会有人……”她顿了顿,又自嘲地停下,“算了,应该不会来了。”
生活助理的态度就是那人的态度,是她不识好歹,竟然会把期望寄托在傅闻洲身上。
他和苏意安在瑞士度假,哪来的时间管她的破事。
身后的男人却一记冰棱落入眼底,他脸上几乎阴云密布,“你还在等谁?”
沈清欢淡淡,“我老公。”
傅闻洲胸口一堵,他从未在她口中听过这么亲昵的称呼,这是第一次。
不过就几个小时,凭什么那个便宜男人一出现,就能让沈清欢这么叫他?
下一秒,她似轻笑,讥讽道:“说错了,是快离婚的老公。”
傅闻洲心情鲜少有大起大落的时候,整个胸口像是被什么戳中,压抑多时的东西正蓄力往外不停翻涌。
他有机会了?
出来的时候,天空中飘起小雨,沈清欢自觉充当起人形柱子。
女孩的掌心托在他手腕上,滚烫的热意贴着蓬勃的动脉,傅闻洲动了动小臂,一个不慎,沈清欢手一松,紧接着被人十指扣住。
男人脸不红心不跳,“抱歉,没站稳。”
沈清欢摇了摇头,她似乎心情不佳,闷闷的,没有往常的生气。
傅闻洲知道她在失落。
那种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话绝不可能从他嘴里冒出,几秒钟后,他声音带着低沉的蛊惑,“去不去蓝桉?带你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