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青桐如此立誓,俞家人心中都不免动容。
有她这话在,即便俞家最后难逃此劫,他们也记下了这份情。
“此话揭过不提,我们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这件事你们不能直接出面吗,需要找一个面生的人。不知道你们可有人选?”
叶青桐身边能用的人有限,俞家生意遍布大丰,他们身边可用之人总是比自己的身边多的。
“人选一事,我们商量下,可以从别处派个心腹过来。只是具体要做些什么呢?”
俞老爷思量一番,问道。
“人到后便……”屋内传来了隐隐的说话声。
这一谈便是到了半夜,“老夫明白了,现在便找人去送信。”
说着,俞老爷便要起身去书房写信。
“俞老爷,如今天色已晚,您不如先休息,待明日一早再送信也不迟。”
叶青桐此时也已经十分疲惫,这一晚他们讨论了许久,她此时大脑隐隐作痛,嘴巴也是口干舌燥。
只想赶紧找个地方好好躺上一躺。
她尚且如此,俞老爷毕竟年岁在这儿,叶青桐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老夫虽然年岁大,但是身体还能撑得住,况且此事宜早不宜迟。便是为了我俞家,老夫也不会倒下。”
说完,俞老爷便带着管家朝着书房走去。
“你莫要担心,自从玥儿出事后,替她报仇变成了我们全家的执念,所以我们不会倒下,也不容许自己倒下。”
“玥儿现今如何了?”想起从前那个天真无忧的俞玥,叶青桐心中不免唏嘘。
回想这一年多的短短时间,已是物是人非。
“还是同从前那样,什么都不记得。可是我们宁可她这辈子都这样,至少她的世界里只有快乐。”
“我想玥儿最幸福快乐的事便是能生在俞家,长在俞家。你们都是很好的家人,我相信她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叶青桐很羡慕俞玥有这样的家人,为了替她报仇愿意倾尽全族之力。不担心得罪权贵,不担心家族荣誉,竭尽全力也不过是愿她安好。
“此次俞家愿倾尽所有,不止是为了帮助世子,也是为了替玥儿讨回公道。俞家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夫人需要俞家冲锋陷阵,我们便冲锋陷阵,夫人需要俞家散尽家财生意,我们便舍了这一切。”
“若是这最后的局面不尽如意呢?你可会怨我和世子?”
“不怨,为家人讨回公道,为知己鼎力相助,为公道大白天下。”
…………
三日后,三年一次的皇商遴选提前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
威远侯府中,何宛茵正听着心腹在禀报今日街上刚贴出的告示。
“这倒是个好机会,若是能抓住,往后这侯府才能真正掌握在我的手里。你去趟何府,告诉他们今晚来一趟,记得从侧门入,动静小些,别让那边的察觉。”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了下。
“是的,夫人。奴婢这就去。”
当晚夜幕降临,威远侯府的侧门便悄悄地打开,进来了一对衣着华丽的老夫妇。
下人悄悄地带着他们挑着不显眼的小路走,不多会儿便绕到了何宛茵的院子。她的院子在府中并不算大。
最大的院子是侯爷和前任侯夫人的,其次便是穆知川的霄云阁了。
而何宛茵自从嫁过来后,威远侯并没有让她入住自己的院子,而是另外指派了个院子给她,这无形中也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嫁入侯府并非她所愿,那时候她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少女。可是贪图无厌的何家为了能够继续攀住这门亲戚,便不顾伦理,要她以色诱之,让威远侯迎娶她为继室。
自从母亲死后,新夫人并未善待她。原本她不过也就是个捡来的丫头,母亲在时,她尚且可以得到一丝庇护,可是母亲就这么去了。
独独将她留了下来,让她受尽了欺辱和谩骂。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实逼着她不再相信任何人,不再依靠任何人。
后来威远侯夫人出于对她的怜悯,将她带到了威远侯府。她的生活才得以改善,可是那又如何,于她而言,不过是寄人篱下之地罢了。
无论在哪,她都是一个外人,一个靠别人施舍才能活下来的人。
这样日复一日地面对那些背地里传出来的闲言碎语,面对一些婆子婢女偶然间露出来的轻视,她才逐渐明白,想要就要自己去争,去抢。
她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切,才能让从前那些欺她,辱她,厌弃她的人如今变得对她千依百顺。
她要让这些人的生死,欢笑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老天很快就把这个机会送到了她的手上,侯夫人生病了。于是她假借着侍疾的借口,日日陪在侯夫人的病床前。
实际上那些熬好的药,侯夫人一口都没喝。她喝的都是何宛茵另外配的药。就这样日复一日地拖延,终于将她拖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有一天她突然清醒了,何宛茵十分害怕,便加重了剂量,结果她服药没多久,便突然吐血而亡。
当时穆知川正在床前,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吐血而亡。何宛茵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