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景雲抬脚往门外去,同梁德权擦肩而过之时,吩咐一句:“带上程贵人。”
梁德权一愣,随即迅速反应过来,应声:“嗻!”
心中不禁嘀咕,皇上怎么开始宠幸程贵人了?
这不是太后娘娘母族的姑娘吗?
而今日太后和皇上还不欢而散了,现在反倒开始抬举起程贵人来,难不成是向太后示好?
可也不像啊!
皇上能做得出来向太后示好的举动?没敲碎太后天灵盖,都算皇上有孝心了。
怪哉。
梁德权没弄懂,抬脚进门,把跪在地上的程贵人小心搀扶起来,交给她自己的宫女,对她恭贺道:“恭喜小主,今夜皇上翻您牌子。”
“还请小主做好准备,承恩车马上就来。”
虽说皇上让带着程贵人一道回去,可也得需要一点时间做准备才是。
脸上泪痕要擦干净吧?
嫔妃侍寝要梳妆打扮吧?
什么事情不需要花时间?
“有劳梁公公。”
程贵人对他微微颔首,贴身嬷嬷送上打赏后,立即忙活起来。
不过多时,钻进承恩车中,紧张地捏紧衣角,看着渐渐后退的树木房屋,她逐步逼近晋华宫,程贵人甚至能听见自己胸腔里激烈撞击胸膛的声音,浑身热血沸腾。
理智缓缓回归,不禁喜极而涕,此生,她终于走到这一步了,等她有了子嗣,便有了筹码。
这条路,她足足走了两辈子,太漫长了。
再次回到熟悉的宫殿中,褪去衣裳,坐进浴池里,享受嬷嬷们“捏圆搓扁”般的洗漱检查,等走完流程后,才被允许换上衣裳。
被贴身侍女搀扶过去,见近在咫尺,却又感觉远在天边的人,坐在龙床上,拿着一本书,认真细品里面的故事。
昏暗的烛火,随着从窗缝里钻进来的微风摇曳,拉长他的身影,柔和的冷峻的容貌。
“婢妾给皇上请安。”
程贵人走到仲景雲跟前,向他屈膝行礼。
听见声后,闻到一股淡淡的菊花味,仲景雲放下书本,伸手拉起程贵人,直奔主题,一句废话都没有。
一阵乌山夜雨过后,程贵人被奴才们送回去,临睡前,仲景雲特意吩咐:“送一盅坐胎药过去。”
“嗻!”
次日,程贵人被宠幸一事,传遍后宫。
皇宫就是这样,只要不是下了死命令,贪生怕死之人,是绝对不会把秘密传得满城风雨。
可嫔妃承宠一事,从来都不是需要隐瞒的秘密,所以在这个连石头都成了精,能口人言的皇宫里,消息被迅速传播开来,实属正常。
太后宫中。
听见这消息后,太后冷哼一声,喜上眉梢:“算皇上识趣。”
这话,贴身嬷嬷也不敢应,急忙扯开话题:“程贵人也算是熬出头了,如今入了皇上眼中,待怀上身孕后,便安稳了。”
至于能不能晋封嫔位,妃位,那就另当别论,皇上从不按照常理出牌,他的心思,比狐狸都难猜,所以还是别白费力气去揣测圣意了,这招放在皇上身上没用。
太后也知道点到为止,顺着嬷嬷的话吩咐道:“去哀家库房里挑些好的补品给程贵人送去,再送一个精通药理的嬷嬷过去,帮她把关,可别轻易着了她人的道。”
她可是好不容易撬开皇上的嘴,这块肥肉,怎么着都不能落在她人碗中。
“嗻,奴婢明白。”
这事不仅太后宫中议论,连兰妃和敏妃这两徒有虚名的死对头,都凑在一块嘀咕呢。
“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和太后和好了?”
“太后不是被皇上又送回去颐养天年,不许咱们过去打搅太后清修吗?如此一来,和好不过是表象,其中必定是有什么事情,是咱们不知道的。”
“人蠢就多念书,光长一张勾人的脸有什么用,连皇上都勾不来,还被一个小小的贵人抢先了,真是活该。”
兰妃饮了一口茶,并白了敏妃一眼,口中嘲笑的意味立即弥漫开来,不过,低垂的眼眸中,尚有一抹恨铁不成钢且心疼之意一闪而过。
程贵人和太后同出一族,两人利益息息相关,而且不管是太后还是程贵人,都不是善茬,想当年,皇上为了让太后安静颐养天年,费了多大的劲。
也幸好先皇足够爱先皇后,足够疼皇上,为了皇上炼废不少磨刀石,铺地道,也是条条大路宽敞平坦。
太后能上蹿下跳,仗的便是程氏一族和自己身为皇上长辈的身份,孝道确实能压人一头,朝中顽固分子,也不少。
幸好先皇有先见之明,给皇上留下不少对方把柄和遗旨,让皇上看他们不爽的时候,方便操刀杀人灭口,换上自己的人马。
被甩白眼的敏妃,立即撂下杯子,讥讽道:“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我又没有皇子,程贵人就算是生十个皇子,对我毫无威胁。”
“可对于有皇子的某些人,可就不同了,毕竟交椅就一把,谁强谁上,我倒是要看看,能笑到最后的人是谁。”
这话一出,惹急兰妃,两人先进行一番友好交流,舌枪唇战,直到口干舌燥才意犹未尽停下来,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