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举动直接把水淼淼看懵了,不知所措愣在原地,可当看见冬回等人被拖拽出门的时候,身子率先一步,被脑子做出反应。
冲上去把人拉回来,嘶声怒斥:“不许动他们!”
话音一落,拖拽的奴才们,一时之间也不敢用强,只能僵住,顺着水淼淼的腕力把人松开。
其余拖拽他人的奴才们,见状,纷纷停手,看向脸色冷若冰霜的太后。
见此,水淼淼懵圈的脑子,迅速反应过来,转过身,对着太后猛地双膝跪地,焦急恳请:“还请母后把他们交给臣妾处置!”
“他们伺候臣妾多年,都是身边用惯了的老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母后……”
“如今哀家连件事情都处置不了了?嗯!”
面露怒色,言语不怒自威,锐利的眼神直勾勾紧盯水淼淼,令她哑声,头皮发麻,满腹祈求的话,全都堵在嗓子眼里,出来不来。
极强的压迫感,如同泰山压顶,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每个人小心谨慎躬着身,双目紧盯自己的鞋面。
水淼淼余光看向春玲,后者泛红的眼睛冲她眨了眨,这是不想自己为他们和太后对上。
水淼淼深吸一口气,行跪拜大礼:“臣妾御下不严,多谢母后代为管教。”
见她刚硬的态度软下来,太后迅速敛去一身气势,变回慈祥老太太的模样,嘴角上扬,走两步,凑到水淼淼跟前,弯腰把人拉起来,轻拍对方的手背:“你这孩子就是心太软,长此以往,后宫容易乱套。”
“心软对人对事,可不能让他们仗着自己是伺候你多年的老人,就奴大欺主,连主子都伺候不好,留他们有何用?”
“多谢母后教导,儿臣明白,您都是为了儿臣好。”
水淼淼红着眼眶,极力忍住内心无助愤懑,低眉顺脸,附和太后的话。
“这里面的学问,可深着呢,你慢慢学,若有不懂的,尽管来找哀家。”
太后神色满意,松开水淼淼的手,抬步走在前面进殿,直奔主位。
冬回等人继续被带走,新人入场,看着满室陌生面孔,水淼淼心中的彷徨迷茫渐浓。
今日之举,再一次加深了这个时代的残酷,也一点点磨平了她在人人平等的年代,养出的棱角。
俩人你来我往客套寒暄,可能是太后意不在此,也有可能是看出水淼淼从容面皮之下的悲痛,茫然,却还要强撑着打起精神应付自己。
两人闲聊几句之后,太后再次点明来意:“如今皇后有伤在身,需得好生静养才是。”
“处理宫务一事,事多繁杂,需得多思多虑,依哀家所言,皇后还是暂时把执掌六宫权柄,暂时交给兰妃敏妃等人手中,待皇后身子养好后,再拿回来便是。”
处理宫务权柄?
这东西,她从穿越过来之后,就没有见过。
水淼淼憋了一口气,适时红脸,羞涩道:“多谢母后关怀,不过这件事情,母后和皇上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皇上也是觉得宫务繁杂,不利于臣妾养身,所以前些日子,就让臣妾歇着,他自己找人处理宫务。”
“不过,凤印尚且留存在云祥宫,母后可要取走?”
她就不信,自己不是原主这件事情,太后不知道。
今日对方能有备而来,要么是她盯上宫权了,要么是伙同仲景雲换上能正大光明监视自己的人。
斩断她的臂膀,撬走她的獠牙,让她困在这四方天里,任由他们发落。
念此,水淼淼满腹坏水一个劲冒出来。
听见这话,太后有些诧异,凌厉的眼神落在水淼淼身上,让她有种被人用锋利的匕首刮骨的感觉,汗毛炸立,毛骨悚然。
“皇上收走宫权,也是为了你着想,既然如此,你便好好养身,哀家先走了。”
见她没有异动,太后也不欲多留,她还得去一趟晋华宫,找仲景雲聊聊,宫权去留问题。
“臣妾恭送母后。”
说话间,水淼淼忍不住心中腹诽,挑拨离间:【太后竟然不知道皇上收走宫权这件事情?】
【难道他们母子间有了隔阂?皇上有意隐瞒太后,是不是说明太后做了做了什么事情,让皇上不满了?】
【不然怎么会提防自己的亲生母亲呢?太后和皇上,可是全天地下,最近亲的人。】
【而且,今日塞进云祥宫的奴才,其中到底有多少人是皇上的人,有多少是太后的人?他们两帮人马,是否互相知晓对方其主是谁?】
【要是不知道的话,到时候回禀,不小心弄错了人,乐子可就大了。】
闻声,太后行走的脚步一顿,浑浊的眼眸中迅速闪过一丝骇然,侧耳努力倾听,可话点到这,就无下文了,甚至能听出对方幸灾乐祸的意味。
对此,太后怒火中烧,对仲景雲隐瞒自己收走宫权一事,也有所怀疑,撬开了小小一角。
想到仲景雲交代自己,不能让水淼淼知道自己的心声外溢一事,太后忍了又忍,后来深吸几口气,还是咽不下满腔怒火。
转身,脸色铁青,眸中带有森然寒意,对水淼淼道:“皇后闲来无事,多抄些佛经和女德女戒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