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锋利的匕首紧贴在脖颈上,随着他手中动作,利刃割开水淼淼脖颈处嫩皮,渗出丝丝鲜红血液。
血液顺着脖颈,落在衣襟上,宛如冬日里盛开的朵朵红梅。
速度过快,等水淼淼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感受到痛意,迅速抬手捂住脖颈。
猛地把自己从仲景雲手中挣脱开来,随即,乱滚带爬同他拉开一点距离,站在桌子最后面,离房门最近的地方,双目瞪圆,警惕看着他。
不可置信问道:“难不成皇上想弑妻?”
就因为自己嘴硬?
被质问,仲景雲无辜摇摇头,紧握这匕首,温柔解释:“皇后怎会这么想?”
“你我夫妻多年,帝后伉俪情深,朕从未有过弑妻之心。”
“方才,朕同皇后说话,久久听不到应答,朕瞧你如同掉了魂似的,突然闭眼,脑袋歪靠在朕双膝上,朕还以为皇后出了什么事呢。”
“朕也是听闻太医所说,若是有人掉魂时,最好刺痛他,让其见血,这才能唤回神,所以心急之下,才会出此下策,朕也是关心则乱,闹出这等误会。”
好好好。
俩个八百个心眼子,都是没有嘴的人。
白长了一张嘴,幸好这里没有扎针的嬷嬷,若是不然,他们两个就该被针线缝嘴。
水淼淼抚胸,几次深呼吸,调整自己差点冲出天灵盖的怒火。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继续和仲景雲保持一定距离,努力保持冷静:“臣妾和皇上夫妻一体,皇上安好,臣妾才能安好。”
“所以臣妾愿为皇上赴汤蹈火,能为皇上尽点绵薄之力,是臣妾的荣幸。”
她还是嘴硬的没有点破那层早就被撕开的纸,左右仲景雲不仅长了耳朵,顺道连脑子也长好了,能听得见人话,能听得懂人话。
仲景雲也没辜负她的信任,见她不愿承认自己是天外来客,也没继续逼迫,只要能为自己所用,嘴硬就嘴硬吧。
姑娘家嘴硬点,不容易受欺负。
“把你会的东西配方,全都写下来,如果想不起来的话,就传禧常在过来闲聊。”
“禧常在年幼,活泼好动,对于课本略显吃力,但是课本之外的事物,却十分聪颖,或许能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语毕,仲景雲想到禧常在都有奖励,没道理同为功臣的水淼淼没有,他自认为自己公平公正,于是乎,想了想说道:“在写的过程中,顺道想想喜欢的东西。”
除了子嗣。
不过,这种事情不能摆在明面上来讲。
不管水淼淼知不知道,她不知道最好,若是知道不愿意点破,反倒是好事,这样两人相处时,气氛也融洽一点。
惊喜,我惊你大爷的。
要不是她多嘴,自己还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和仲景雲之间,还能井水不犯河水,相敬如宾。
眼下把自己拉下污水,她没弄死禧常在都算她忍者神龟降世,宰相肚里能撑船,王八蛋它娘,情绪稳定。
不管心中如何愤怒,杀心四起,水淼淼面上仍旧温温柔柔扬起笑脸,乖巧懂事颔首点头应声:“嗻,臣妾定会尽自己所能,为皇上分忧。”
“时辰不早了,早些安置吧!”
见她内心明明已经动了杀意,已经咬牙切齿了,面上还能保持温柔,仲景雲顿时对她高看一眼。
没经过正经教育的姑娘,很少能稳住,管理好自己的情绪。
说完,仲景雲握着他的匕首往里间走去。
紧闭的房门应声而响,梁德权急忙领着拎热水,浴桶,恭桶,洗漱一切用具过去伺候。
而水淼淼脱力,趴在桌面上,暗中小心翼翼用手蹭了蹭脖颈,还是有点麻麻刺痛,已经结痂了,没再流血。
这刀法过于精准,腕力也恰到好处,仲景雲当皇帝可惜了,他应该去当杀猪匠才对。
有这刀法功力,猪在临死前,能少受多少罪啊?
放在她身上,纯纯就是浪费力气。
等人员安定些,水淼淼由着冬回等人搀扶去了隔间,进行洗漱。
这次,可能是仲景雲看在自己乖巧的份上,竟然舍得赏她半张床,就是中间隔有一条被子,充当楚河汉界。
最主要的是,这狗东西手里还死死攥着匕首,也不怕伤人伤己。
他就这么自信?
不怕睡梦中,松了手,被自己夺过匕首,手刃了他的性命?
不过,她一向尊重珍惜的自己的小命,只要还能苟活,她不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刚才也是一场试探,仲景雲真舍得对自己动手了。
那往后跟仲景雲相处的时候,一定要把握好分寸感。
第二日清晨,天还没大亮,仲景雲起身时,临下床之际,借着烛光,意味深长看了熟睡中的水淼淼一眼。
随即,翻身下床。
特意压低嗓音吩咐道:“去隔间,别惊着皇后。”
“传令下去,今日请安作罢。”
水淼淼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必须得养精蓄锐,别把精力放在女子间扯头发上。
“嗻!”
众人小心翼翼踮着脚尖,紧跟仲景雲的脚步,来到隔间,伺候洗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