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诡辩,仲景雲那叫一个心服口服。
算了,今日自己过来本就打算打明牌,仲景雲索性直戳要害:“禧常在的异常之处,你和朕都心知肚明,不用在朕跟前打马虎眼,揣着明白装糊涂。”
“臣……”
水淼淼欲想辩解,然,仲景雲压根就不给机会,迅速出声打断她未言腹稿:“昨夜朕翻了禧常在的牌子,但并未宠幸,只是闲聊。”
“闲聊中,禧常在明言自己并非原来的禧常在,而是来自789203世纪,中可爱地国人,穿越过来时,年仅十六岁,念国中初三。”
“此方世界,不过是一本精神读物,如同话本一般。”
“禧常在是穿书而来,其中,你同朕都是书中重要人物,被她称之为男女主。”
“不过,你和禧常在一样,都是天外来客。”
“精神读物中表述,你和朕恩爱两不疑,携手共享江山。”
在禧常在看来,夫妻恩爱的他们,唯一不足之处,便是没有子嗣,幸好自己从未因此废除水淼淼后位,坚定不移选择她。
可事实便是自己亲自下令,赏皇后绝嗣汤,只因他怕外戚过强,功高震主,从而忌惮水氏一族,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但是这种泯灭人性,卸磨杀驴的事情他不能做,一旦做了,只会寒了大臣的心,动摇江山。
于是乎,他便同水淼淼父亲做一场交易,皇后不能怀有身孕,但水氏一族后面送进宫的女子可以怀孕,但只能成为位卑者,弄出点残疾病痛来,断绝继承皇位的可能性。
赏他一个亲王爵位,可保水氏一族百年安定,且自己永远会重用水氏一族儿郎。
这算是同水淼淼解释禧常在留宿晋华宫一事,事出有因,而非是自己有意让她难堪。
有些事情,仲景雲并没有全部和盘托出,他不适合同水淼淼交心。
因为子嗣对姑娘家,特别是皇后来说,太重要了,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绝了她的希望,俩人只怕反目成仇。
这一番话下来,水淼淼除了震惊就是不理解,仲景雲为什么知道这种事情之后,不把它捂得死死的,而是来和自己坦白?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能交心?
瞬间,冷汗顺着背脊没入裤头里,额头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凝聚成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浸湿额前碎发,使得碎发紧紧贴在脸颊上,令她狼狈不已。
此时,水淼淼被震得灵魂发麻,有口无话,浑身软绵得厉害,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面白如纸,她甚至能听见胸腔里传来,有人重力击打鼓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水淼淼轻轻挪动跪得刺疼的膝盖,撑在冰冷地面的指尖微微蜷缩,死死咬住打颤的后槽牙。
半晌,才找回理智,硬着头皮嘴硬:“禧常在年幼,说不定是梦魇的时候,梦中场景过于深刻,便记住了。”
“所以才会在侍寝时,找不到和皇上攀扯的话题,便借口把自己梦魇时,所记得的事情,拿到皇上跟前搬弄是非。”
“眼看皇上对这种话题兴趣,禧常在便也顾不得是真是假,只顾着哄皇上开心。”
“难怪今日禧常在过来,臣妾就觉得她有点不对劲,整个人精神萎靡不说,还慌慌张张的,心虚得厉害,莫不是怕在皇上跟前胡言乱语后被责罚?”
谁怀疑谁举证,只要刀子没有架在脖颈上,她是不会承认这种荒唐的事实。
就算是架在脖子上,她也会嘴硬是被屈打成招,反正就是不能承认,大不了他们套话。
左右她和仲景雲对于自己的来历,和异常都是心知肚明,不过就是对方愿意捅破那层纸,而自己不愿意。
若问她怕不怕因此获罪,她自然是怕的,她只是嘴硬,又不是命硬。
听到她诡辩成这样,仲景雲直接气笑了,俯身,伸手掐住对方脖颈,拉到自己跟前,脑袋枕在自己膝盖上。
温暖的手掌,举止温柔,一寸寸抚摸水淼淼的脸颊,逼迫她和自己四目相对。
仲景雲明显能感受到对方僵硬的肢体,紧张恐惧时,吞咽唾沫的动作,眼珠子微微一颤,眼眶红润,起了水雾,要是下一刻就能哭出来似的。
有些委屈,可怜。
水淼淼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毛骨悚然,身上汗毛根根倒立,明明十分温暖的掌心,在抚摸她脸颊的时候,令她觉得异常冰冷,宛如开刃的利剑似的,即将把她剥皮拆骨。
仲景雲无视她眸中惧意,温柔为其拂眉:“皇后明明已经被吓得肝胆欲裂了,为何还要同朕犟嘴?”
“若非有确凿证据,想必以你巧舌如簧的嘴,朕还真被哄了去。”
“只是啊!朕养的钦天监、道士、和尚和喇嘛都不是等闲之辈,今日过来和你摊牌,是想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让你能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
“禧常在已经用自己所学知识,和朕换了一张盖了章,却空白能随时任意填写旨意的圣旨。”
“禧常在位卑者,辨不出圣旨意味着什么,但是,朕的皇后,聪明如你,悟性肯定不会低于禧常在才是。”
水淼淼被他眸中阴鸷吓得脖子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