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诚的神色再度悲戚起来,“不行啊,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永言死得不明不白,却什么都不替他做,我做不到啊!”说着,薛诚又低声呜咽了起来。
薛永言是他的独子,而且很有下一代家主的风范,他也一直是把他当成下一代家主来培养的,可谓是在薛永言身上倾注了全部心血。
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纵使他是家主,也难以平复心境,客观以待。
“哎!万事小心,你出城后,莫要被人牵着走。”薛钟如今也只能这样提醒他了。
“我明白,家里如果有事,你就去地下室,把二叔请出来。”
然后薛诚递给了薛钟一个小木匣,“这里边有两颗清灵丹,有这东西在,哪怕就是正午,二叔也不会犯病。”
“好,家里的事,你就放心吧,路上多加当心。”
原来之前薛诚的失智和狂躁,有一半是真的,但有一半是装出来的。果然能当上一家之主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整个薛府都陷入了沉重的悲痛之中,当然,也不尽然是整个,至少薛隆安不是。不仅不是,他还兴奋异常,以拳击掌,玛德,我薛隆安出头的机会,终于来了。
以前整个薛家的这一代,薛永言是绝对的独领风骚,此子不仅思虑深远,还是家主的独子,又常年跟随家主处事,整个人自带一种上位者的气场。
所有薛家子弟,不管是情不情愿,反正都在向着他依附靠拢。就连薛隆安也从不敢在他面前造次,都是想着在他面前好好表现自己,将来能谋个好些的差事。
现在薛永言死了,纵观这一代子弟,有谁还能担当大任?唯我薛隆安尔。他把那些堂兄弟们一个一个的拉出来对比,发现自己简直是熠熠生辉,光芒万丈。
不仅玉树临风,还谋略过人,虽然以前逛窑子的名声不好,但这些都是自己的韬光养晦,是为了今日的薛家发光发热所积蓄的力量。
嗯,没错,逛窑子其实是件体力活,不轻松的,我绝对是在韬光养晦。
而且,自己手里还有一个最大的筹码,苏小蝶。
哈哈哈,怎么看,我薛永言都是当之无愧的天选之子。哈哈哈……
为了庆祝自己的天选之路,当然是要去痛苦一回喽。他不顾家中有丧事,吹着口哨就去了万花楼。
夜半,整个姚城安静的可怕,偶有几声野狗的犬吠,在这空幽的巷子里一浪接一浪的蔓延向远方。
头顶是一轮清幽的圆月,不算很亮,但也照的树影绰绰,斑驳间,尽是明暗不定的镂空。
薛隆安当然不在家,此时他在万花楼,正搂着一个衣着极其暴露的女子,摇摇晃晃的喝着交杯酒呢!身旁是一众狐朋狗友,正起着哄,好不痛快。
家里当然也就只有苏小蝶一人,早就掌了灯,借助一盏跳动的烛火,苏小蝶正一针一线的纳着一个鞋垫。
吱嘎……房门被推开,一阵清冷的风涌进了屋里。来人站在门口,并未挪步,苏小蝶也打了个寒战,但并未抬头。
她依旧专注地把鞋垫上的一根绣花针拔出,脸上全是幸福的微笑。“还有几针就纳好了,我就不服侍你了啊,你自己倒水喝。待会你正好可以试试,看合不合脚?”
“小蝶,是我。”
苏小蝶听到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猛然一怔,抬头。
“哥……是你吗?”
一盏烛火的光线太过熹微,无法把苏阳的面容照个真切。她放下鞋垫,缓缓起身,眼神却一刻不敢从苏阳的身上挪开。生怕一眨眼,自己的哥哥又消失不见了。
“哥……”她又轻轻唤了一声,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着转了。
“你快说话呀,愣着干嘛?”神阙穴中的苏阳急了,大声吼道。
鬼圣有点冤,他也不知道这对兄妹是如何相处的啊!他现在其实就是个传话筒。
“是我,我回来了。”
苏小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跑过去一把将他抱住。之前的那点埋怨,随着相见,早已冲刷的一干二净。
这把鬼圣搞得有点不知所措,身子僵硬,两手环在苏小蝶的后背之外,不知是抱还是不抱。
不过,毕竟是刚开过荤的老色鬼,很快他就把身为哥哥的庄重抛开,搂着苏小蝶,尽情吸吮着女人身体自带的那种芬芳。
他不仅搂着苏小蝶,脸颊还在她的发髻上蹭来蹭去,一脸陶醉与享受,活脱脱一个色胆包天的浪荡登徒子。
“你踏马的干什么?”苏阳在神阙穴中暴跳狂怒。
“咋滴啦?我还不能抱抱我亲妹妹啦?”
“你他妈那是抱吗?你踏马的身体都有反应了”苏阳被气得差点就要冲出神阙穴与他拼命。“快松开,你个狗日的混蛋。”
“哥,我们家出事了。”苏小蝶取出一只茶碗,抹了一把眼泪,拿起青瓷茶壶,茶水还是温热的,给苏阳斟了一碗。
“我知道,小蝶,跟我走吧。”
鬼圣原本是想先假意问问她的境况,当好一个兄长的样子。但被苏小蝶勾起了他男人的欲望后,很多话就都忘了。
索性开门见山,直接说了他此行的目的。
“走?去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