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个狱卒拿着淬了蕉毒的长鞭,一下一下地抽在苏长庚的身上,他的整个身子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但他牙关紧咬,就是不松口。
焦毒,一种提取至红焦树的毒液,是一种神经性毒素。它不致命,但与伤口接触,比直接撒盐,疼痛感要强数十倍。
南宫文彦体魄其实十分雄浑,但却穿了一身黑紫色的锦绣长袍,两侧墨发简单上束,剩余的披散在背后。看上去倒是少了几分粗犷,多了几分文雅的书生气质,不过同时也有那么一点的别扭。
他冷着脸,一抬手,制止了狱卒的抽打。
“苏家主,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我南宫文彦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不过,只要你交出那东西,我保你不死。”
苏长庚被绑在十字架上,身前的皮肉,已经被淬了蕉毒的皮鞭,几乎剥了个干净,血渍呼啦的,看上去极其骇然。
他喘着重气,抬起眼皮,看着南宫文彦,五息后,咧嘴一笑,并不理会他。
转眼看着苏长河,眸光微凝,眼底流转的恨意和不解,浓的根本化不开。
“大哥,你终究还是放下了我们的兄弟情义,动手了啊!”
苏长庚重重地咳了几下,又抬起头,直直地盯着苏长河的眼眸。“为什么啊?大哥,家主之位,难道就真的这么让你痴迷吗?”
苏长河淡淡一笑,似在嘲讽,又似有无奈。“老二啊,我劝过你的,把那东西交出去,那东西留在我们苏家,迟早是个祸害,可你一意孤行,不听我的劝告啊!”
“呵呵!”苏长庚忍不住也笑了,嘴里又涌出了不少血污。“大哥,你我兄弟几十年了,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装了吧。”
“长庚啊!你真是误会大哥了,我这样做真是为了苏家……”
苏长河还想狡辩一下,却被苏长庚打断了。“大哥,你还是本性难移啊!既想行那偷天之事,又要那没卵用的虚名,这世间哪有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好事啊!”
苏长河被当着姚城的几个实权人物,点破了他的小心思,有点恼羞成怒,但又不敢发作,脸色铁青到了脖子根,活脱脱一根绿色大鸭脖。
苏长庚没有放过他的打算,继续说道:“当初父亲不把家主之位传于你,并非是因为你行事太过阴损,而是你总要打着大义之名,却偏行那苟且之事。”
站在苏长河身旁的三人,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的轻蔑,说明他们也相当认可这个说法。
“别跟我提那个老东西!”苏长河一想到自己死去的父亲,就是怒从中来。
“我才是嫡长子,凭什么要把家主之位传给你?凭什么?”
这句话他强压着喉咙里的音调,没让它成咆哮之势。不过即便如此,相较他往日的做派,这已经算相当失态了。
看着苏长河脸色铁青,又无能愤怒的样子,苏长庚咧嘴一笑,嘴角又滴落了一根血丝。
“大哥啊!你最让人可笑的还不是你的虚伪。而是你也知道自己虚伪,而且你还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你虚伪,但你还偏偏要沉溺于那种虚伪的表象中无法自拔。大哥啊,你好可笑,好可怜,好可悲啊!”
“你……”
苏长河气得嘴唇发颤,指着满身是血的苏长庚,却说不出一个字。
三人听着对苏长河的这番评价,忍不住微微一笑,这个评价“中肯”。
苏长庚死死盯着苏长河的眼睛,最后又杀人诛心的再添了一把火。“这也都是父亲亲口告诉我的啊!”
虽然苏长庚的脸上刻意露着讥讽,但心中还是有些懊悔,懊悔自己的优柔寡断,没有提早对苏长河动手,这才害的苏家死伤惨重,而且苏阳也生死未卜。
薛诚和顾远丰看着得意的苏长庚,眉头微皱,感觉这样的状态,恐怕他不太会说出那东西的下落。
但二人也没有上前阻拦,因为之前威逼利诱了无数次,苏长庚依旧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没有丁点松口的意思。
“那又如何?终究还是我赢了啊!哈哈哈。”苏长河狂笑,这会他是终于忍不住了。“老二,苏家家主之位,终究还是我的啊!”
“那又如何?”苏长庚鄙夷的像是在看一个弱智。
“大哥,你死后可是要以家主的身份,葬入我苏家祖坟啊,到时候你以何面目去见父亲,去见我苏家的列祖列宗?勾结外人残害同族,这是你无论怎么洗,也洗刷不掉的罪孽。”
“哈哈哈……”苏长庚痛快大笑,起伏的胸膛,又让裂口处渗出了更多的血渍。
苏长河有那么片刻的失神,身前富贵与身后名,他都想要,甚至连那虚无缥缈的神鬼之说,他也想兼得。可见苏长庚对他的评价,简直入木三分。
看着苏长河失落躲闪的眼神,苏长庚又赶紧丢出一句:“何况我儿迟早会回来,屠尽你们这些苏家的叛徒,罪人。”
没错,苏长庚铺垫了这么多,又一直在拿话刺激苏长河,目的就是想探出苏阳的下落。
虽然他也猜测,以苏长河的阴险,不可能放任苏阳存活。但毕竟心中还残存一丝幻想,其他人那里肯定得不到真正的答案,唯独从自己这个大哥的嘴中,可能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