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逸早就一身红衣在外等候,等着他的是代表昭明帝出来送嫁的罗贵妃和祁云宴。
祁天逸远远看到那人群前,仍是端着一副矜贵温润的模样的祁云宴,明明他曾只不过是侯府一个连书都不能读的庶子,明明父亲母亲甚至姨娘都只偏爱自己,可偏偏如今站在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万人敬仰位置的,是他!
战功而已,他也能拿,他很快就会叫所有人知道,大晋不是只有祁云宴一个少年将才,他也可以!
莫穗穗被众星捧月的送出来,祁天逸却一眼看到了混在人群里的慕岁宁,而慕岁宁的目光第一时间就朝祁云宴看了过去,露出了他曾经十分熟悉的带着少女欢欣的笑。
“祁世子,扶新娘上花轿吧。”
喜嬷嬷过来。
祁天逸强行收回目光,掩下眼底的冰冷,接了那段红绸,拜别陈邦与罗贵妃等人,送了新娘入花轿。
喜乐吹吹打打,庞大的送嫁队伍引来来庞大的围观人群。
莫穗穗虽是半路公主,但代表的却是陈国,陈邦当然不可能一点血也不出,这一路有下人撒这一把把的铜币和喜堂,引得整个金陵城都热闹非凡,女孩儿们都痴痴的羡慕着这样的婚礼,议论着花轿里的女子该是多么的幸福。
却不知此刻花轿中,莫穗穗急切的打开装水晶坠子的匣子后,便立时崩溃了。
“不对,这不对,你们弄错了!”
她立即想叫停,可掀开帘子,就被侍女劝道,“公主,您是出嫁,不宜失礼。”
否则丢的可是陈国的脸!
莫穗穗当即知道花轿不可能停下了,她当即道,“你们立即回去,我的坠子丢了,就是我常戴的那块水晶的……”
“但那坠子不就在您手里么。”侍女提醒道。
莫穗穗整个人一怔,而后才反应过来,不会宫人弄错了坠子,而是有人刻意造了一块跟她一模一样的坠子,换走了她的真的。
就像她穿越之初,得知祁天逸与慕岁宁有一块兔子玉佩作为联结点后,便想法子也打造了一块差不多的一样。
是慕岁宁,一定是她!
莫穗穗牙关咬得沁血,却知道这一时半刻她不可能再去找慕岁宁了。
她只能暗暗祈祷,希望慕岁宁不要发现那坠子的秘密,更不要毁了那个坠子。
“慕岁宁是不是也接了侯府的帖子?”
“好像是……”
“等拜完天地,立即请她来见我!”
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换回那块坠子!
侯府同样张灯结彩。
慕岁宁和祁云宴同样收到了侯府的帖子,但与慕岁宁不同的是,祁云宴的请帖是祁墉亲自写的。
“两位是贵客,侯爷吩咐了,两位要坐在上首观礼。”
两人刚入府,就被管事请到了礼堂上首的位置坐下,就连侯府其他辈分更高的长辈都坐在下首,这样的安排让祁家族中的人很不高兴。
慕岁宁喝了口茶,发现归德侯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看来不是他的主意。”
“看来祁墉已经知道了。”
“你是说……”
他知道了兄长已经脱离危险,快要入金陵的消息?
祁云宴轻笑看她一眼,祁墉此举,有几分示弱的意思,但更像决战前的挑衅。
“他能为首辅几十年,不可小觑。”
“一拜天地!”
眨眼间,新郎新娘已经跨过火盆马鞍到了堂前,随着礼官一声,二人齐齐朝外拜去。
都看祁天逸成第三次婚了,氛围不算太热烈,慕岁宁也佯装没看到祁天逸是不是飘来的目光,准备敷衍完就等莫穗穗找自己谈判,看看能不能从她嘴里撬出这个话本世界的真相。
还未想罢,堂中忽然刮起一阵风,莫穗穗头上的红盖头霎那间被风刮起,尽管祁天逸反应够快,但在场的宾客们还是看清了盖头下的那张脸。
那不是前少夫人莫穗穗吗!
堂中立即响起了难以压制的议论声,祁天逸咬牙朝祁云宴看去,祁云宴只是淡淡回望着他,仿佛是一只蝼蚁在冲自己叫嚷。
“天逸,你要娶的,当真是陈国的公主吗?”
堂中,有族里长辈皱着眉率先问出声来,“为何她的模样与你前头那个杀死你母亲的凶手长得一模一样?”
慕岁宁轻轻一笑,当初自己成婚时,祁天逸那般对待自己也不见他们吱声,如今居然还摆出正义的样子来了。
归德侯脸色也是一青,但他知道这些人什么意思,无非是贪心不足罢了。
“这位便是陈国来的公主,模样相似罢了,天下之大,难免没有虽无血缘关系却相似的人,没什么好奇怪的。”
又道,“诸位辛苦了,待宴席后便留在侯府歇一晚再走吧。”
族里听出这话里要送礼的意思,这才满意的笑起来,“说的也是,那便继续吧。”
莫穗穗的脸色看不到,但祁天逸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冷沉,连礼官都有些尴尬,只能赶紧进行下一步,“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莫穗穗感受到对面不但没有半分柔情蜜意,还冷的可怕,心更是一寸寸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