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梨眼下还不想当着程氏和姜子安的面暴露太多本性。
骤然性情大变,会引人生疑,她可不想横生枝节。
至于让他们带着姜晏礼一同上山,不过是多攒一个筹码在手里罢了。
有姜晏礼在手,柳姨娘就不敢轻举妄动。
这些日子,姜晏礼越发频繁的往来澄辉堂。
姜月梨虽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但大多还是认为这是柳姨娘的暗中算计。
可现在看来,今日之行,只怕是她这个便宜弟弟自作主张。
这倒也方便了她作许多事……
姜月梨压根就没给姜子安和程氏拒绝的机会,直接分出一半,互为让他们骑马护送二人前往护国寺。
而剩下的几人,则是同她一起留在了这破败的马车旁。
山路崎岖,没过多久,姜子安一行人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姜月梨眼看着他们走远,脸上挂着的假笑登时消失,转身回眸的一刹那,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已是杀机毕现。
她朱唇微扬,“把人叫醒,若还是醒不过来,就敲碎他的骨头。”
护卫一震。
姜月梨的眸色却冷了下来,她径自坐在一块还算干净的马车残骸上,沉着脸看向众人。
“怎么?你们是想让我亲自动手?”
“属下不敢!”护卫一时心慌,立刻应声,抬手就压在了车夫后背的一处穴位上。
之前的手臂骤然发力,车夫鬼哭狼嚎的叫嚷声就响彻在了半山腰。
姜月梨眼见着人醒了,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既然醒了,就继续吧,打断他的手脚,丢掉山崖下去,这些马车的残骸,倒也能给你当个棺材板。”
没有审问,没有招认,姜月梨只一句话,就下了杀人的令。
护卫有些为难,“三姑娘,这……”
“这是什么?事实证据已经摆在眼前,何须费那么多周折?”
姜月梨眉眼微抬,指尖轻抚过马车的门板。
“若不是我和母亲命大,又有你们护着,现在只怕我们就已经滚落山崖了,我不过就是一报还一报,只杀了他一个,还未曾连累他的家人,这有何不可吗?”
姜月梨抬眼的一刹那,周身的气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眼底盛着的那抹阴霾,就好似过去中无数的怨气与不甘,周身的苍凉灰寂之意,更是让几个护卫如哽在喉。
这三小姐,到底是和当年不一样了……
这那还是那个在后院养大的娇滴滴的女子啊,这和一个煞星有什么区别?!
联想到他们出门前自家将军的嘱托,几个护卫的视线,在姜月梨和车夫身上,来回游移着。
车夫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处境不妙,他顾不上身上的伤,一头磕在了地上。
“三小姐饶命啊,小人就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这才做了糊涂事,可小人没办法呀,小人的妻女都在柳姨娘手上做事!若不按照她所说的去做,小人的妻女只怕就没命了呀!”
车夫哭着喊着,拼尽全力的替自己辩解。
可姜月梨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当初她被姜灵曦和柳姨娘折磨的不成人形时,也曾像今日这般求过人。
但她们呢?
只会用满嘴不堪入耳的嘲笑与污言秽语恶心她,那些落在她身上的刀子与侮辱未曾间断!
姜月梨甚至从抱怨过天道不公。
为什么这些偏偏就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可老天爷没有响应,等待她的,仍旧是那些没日没夜的折磨!
哪怕到死,都未曾停止过!
姜月梨看着车夫,就好似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手一下下轻拍着身下的木板,看着那一散落一地的物件,声音冷漠至极。
“你罪认得到快,但犯错就要挨打,哪怕你再可怜,今日也是为虎作伥,想要了我们母女的命,不是吗?”
车夫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小人,小人知道错了,小人也是没办法呀……”
姜月梨轻蔑的嗤笑出声,“你有办法,怎么会没办法呢?若是在事发时,你第一时间告诉夫人,她自会想法子接你妻儿出来。”
姜月梨说着话,目光一寸寸阴了下去,在之后的声音如寒冰般扎进了车夫的心里。
“可你没有,你非但没有,想必还收了海棠哥的银子吧?你腰间挂着的这玉牌不错,这样的成色少说也要十几两银子。”
姜月梨声音微扬,“你收了银钱,就是为财害命,杀人者人恒杀之这种事,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三品官员府中下人的月银都是定时定量的,虽比寻常人家好过,但也不算太多。
这车夫身上的衣衫料子也是下人中能用的最上乘的,就连胡须指甲都打理的干干净净。
一看就是个爱面子的人。
否则也不会蠢到把旁人的赏赐,就那么大次次的挂在腰上了!
姜月梨面无表情的扫过周围的护卫,“打断到腿,丢下山崖,能否活命全看老天是否开眼了。若你们下不去手,我也不介意亲自动手。”
早在刚才护卫检查马车的时候,姜月梨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