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梨还在书房与姜鹤年和柳姨娘对峙着。
而姜府的门外,几辆马车相继停稳,没过片刻,赵家的人就相继走了出来,赵吉和赵夫人赫然在列。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谢云霁正在闭眼假寐。
姜月梨今日的所作所为倒是刷新了他的认知,她更是放话说自己知道永安侯府的内情。
谢云霁难得生出了几分好奇心。
他还真想看看,一个自小养在道观和庄子上的后宅的姑娘家,到底知道侯府什么事?
为此,谢云霁再把两个丫鬟送到后并未离开,只是想把车停进了一处不起眼的巷子中,刚好能够看见姜府的大门。
南辰守在马车外,瞧见姜府门口的动静,一把就掀开了马车的门帘。
“公子,赵家的人来了,还带了不少东西,瞧着那人里似乎还有媒婆?”
谢云霁慵懒的掀起了眼皮,嗤笑出声,“媒婆?他们除非拿来皇帝的圣旨,否则,姜月梨绝不会嫁进赵家。”
就赵吉那眠花宿柳,整日招毛豆狗,不学无术的德行,姜月梨这样的人怎么看得上?
要是姜月梨真的想借机攀附赵家,在落水那一刻不瞎折腾,直接让赵家人把她救上来,岂不是更便利?
南辰犹豫道:“可赵家再怎么说也是皇后的母族,就算赵吉不争气,也未必就能如了姜小姐所愿啊。”
谢云霁没骨头似的斜靠在马车上,听了这话,很是不以为意道:“那与我们又有何干呢?老老实实的看戏,别操没用的心。”
南辰缩了缩脖子。
自家主子就是这样,凡是不在意的事,都一句都懒得问。
今日把马车停在这,他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终于有能让他家主子在意的人了。
可现在瞧着,他这想法纯属多余!
主仆二人在马车里盯着姜府的大门,而拖家带口的赵夫人这会儿已经递进了拜帖。
姜家的门房一看来人,急吼吼的进门通传。
他刚进书房,屋子里对峙的场面和门外血肉模糊的两个丫鬟,看得他心惊胆颤,就连说话都打起了哆嗦。
“老,老爷,赵夫人带着一对儿女,上,上门探望人,已经等在前厅了。”
姜鹤年本想教训姜月梨,一听到赵家来人,那高举起的巴掌到底还是收了回去。
他硬声道:“姜月梨,你随我一道去前厅,给赵家的人当面道谢!”
姜月梨眼角微扬,施施然的站起了身,“道谢?道什么谢?我的丫鬟和府外之人合谋害我,我还要给可能成为罪魁祸首的人道谢。父亲大人到底是为官作宰的,还真是宽宏大量啊!”
姜月梨阴阳怪气的话,直捅姜鹤年的心窝肺管子。
而一旁被打的浑身是伤的柳姨娘连话都不敢说,生怕一句话惹怒了姜月梨,又给自己换来一顿好打。
她怯生生的立在姜鹤年的身后,满怀怨毒的眼神,像是随时都能把人活吞了。
她紧紧攥着姜鹤年的袖口,暗示着身旁的男人。
姜鹤年这会还在气头上,被人一拉扯,刻薄的话脱口而出。
“无凭无据的事,不过就是两个贱婢的胡言乱语,你也信?!姜月梨今日你若是不到前厅去,我往后就权当没你这个女儿!就知道惹是生非,横生事端,哪有你姐姐半分教养?”
一嗓子吼出来姜鹤年就后悔了。
可碍于自己父辈的身份,这说出来的话,总不能收回去,姜鹤年只能梗着脖子紧盯着姜月梨,又怕人再发疯,护着柳姨娘的手就没松开过。
姜月梨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只扯着嘴角凉凉一笑。
“既如此,女儿就先告退了。”
姜月梨迈步出了书房,那决绝且果断的背影让姜鹤年有些恍神。
曾经那个胆小怯懦,连话都不敢光说半句的姜月梨,怎么就变成今日这样了?
父女二人的争吵,并没有影响姜鹤年想要攀附权贵的心。
他收拾停当,又让人去请了程氏,自己先一步往前厅走。
姜月梨站在角落,看着姜鹤年进门后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样子,心中冷意犹深。
有姜鹤年这样的父亲,只让姜月梨觉得恶心!
可今日姜鹤年说的那些话没有半个字落在她的心上,毕竟与前世相比, 她这位父亲大人今日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
再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了。
说两句狠话,于姜月梨而言,也只是不痛不痒。
姜月梨回到自己的院里,换了身衣裳,看着天上已经西沉的日头,没有丝毫犹豫的从角门出了府。
靖国京都未行宵禁,即使天要擦黑,外面的人也络绎不绝,远远的还能听到往来商贩的吆喝声。
这股人间烟火气让姜月梨冷的仿佛淬了冰的心猛地跌入了凡尘。
活了两世,她似乎从来都没有好好看过这座京城,也没好好的为自己活上一次。
前世,她浑浑噩噩,嫁入赵家后,忙着为赵吉治病,忙着被赵家铺路。
就连赵吉突然起了心思想要参加科考,都是她出面为其打点。
纵使在最后那段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