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程氏绷不住,姜月梨干脆到:“母亲与舅母也许久未见了,想必是有话要说,今日日头也好,正好也走走,权当是散心了。”
姜月梨给李嬷嬷使了个眼色,程起更是瞧见姜鹤年就是一肚子火,当即便拂袖走了!
方才还热闹的前厅,转眼便只剩下姜月梨和姜鹤年。
姜鹤年看着这个做事有条不紊,自有章程的二女儿,心中难得多了几分愧疚。
可没过片刻,这副愧疚便被怒气给冲淡了。
用自己的女儿结阴亲去攀附权贵,这种事情传出去,他往后也不用做人了!
姜鹤年压着火,冷呵出声,“姜月梨,你大姐姐平时待你不薄,如今你竟能做出此等事来,等丧事一了,你给我跪到祠堂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姜月梨对这个惩罚毫不意外。
“都听父亲的,此事是女儿考虑不周了,可棺椁抬进来时,已有好多人瞧见了,赵家那边,只怕还得劳烦父亲亲自跑这一趟。”
事情闹到今日这样,姜鹤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一门心思的想着将这桩丧事匆匆了结,好把程家人打发回去,自是对姜月梨的话无有不依的。
姜鹤年走后,姜月梨冷眼瞧着那已搭好的灵堂,心中恨意的翻涌滔天。
赵家仗着是皇后母族的出身,这些年来为非作歹,肆意妄为,表面上瞧着是风光无限,可背地里的污糟事多的说出来都让人胆寒。
她当初嫁入赵家,费心费力的熬了十几年,才稳住了赵家那岌岌可危的声誉,可到头来,也不过是落得笑话一场。
既然这样,她也该适时的给赵家送出一份大礼才是。
丧事未了,姜月梨便一身素衣,冷眼进了祠堂,脊背挺直的跪在了正中间的蒲团上。
可她这边刚一跪下,身后的门便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冲进祠堂,炮仗似的冲到她跟前猛推了一下!
“坏人!就是你害了我娘!你怎么不替大姐姐去死?!”
姜晏礼手脚并用的在姜月梨身上又踢又打,生怕少打了一下,就让他娘多受一份委屈。
“坏人!我娘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毒妇!你为什么要回来?!若没有你,我大姐姐也不会死!”
姜晏礼年纪不过八岁,说出来的话倒是格外的扎心。
而就在他抡着拳头,又想朝着姜月梨身上打过来时,姜月梨只单手就擒住他的胳膊,抬脚就将人踹了出去。
“四弟,祠堂重地,岂是你撒野的地方?姨娘平日就是这般教养你的吗?!”
姜晏礼是个被娇纵惯了的孩子,平日里别说挨揍,就算被训斥两句都寻死觅活的,读书习字更是高不成低不就。
表面上装的知书达理,可背地里被娇纵的活像个纨绔子弟。
那即使是这样,姜鹤年依旧把他当成个宝贝。
姜月梨有时都不由得好奇,那柳姨娘到底给她父亲灌了什么迷魂汤?
姜晏礼摔在地上,不知一脚给踹蒙了,僵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姜月梨,你敢打我?!”
“我这是在替姨娘管教你,免得日后你到了母亲院中,还做出如此不懂规矩的事?”
姜月梨毫不掩饰的瞪了他一眼,也懒得继续在这守规矩了,揪着姜晏礼的耳朵,就把人拎出了祠堂。
姜晏礼是有些小聪明在身上的,听到这话,也顾不上找旁人的不痛快了,一溜烟的就跑出去。
海棠阁。
“娘!姜月梨那个该死的小贱人说我以后就养在程氏院里,此事可是真的?那我以后是不是就是嫡子了?”
姜晏礼进门便抱住了柳姨娘的胳膊,吵着嚷着想探听出真相来。
可刚才还受了一肚子气的柳姨娘,压根儿听不得这样的话。
柳姨娘目眦欲裂,发狠到:“你听那个小贱人在胡说!你是我儿子!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凭什么要养到别人那去?!现在娘身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你难道也要抛下娘?”
姜晏礼被柳姨娘的模样吓了一跳,他猛地哆嗦了一下,“可娘不是说,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成为嫡子吗?”
“晏礼乖,姜月梨的话不可信,她们就是想害死你,娘知道你不忍心抛下娘的,对吧?”
柳姨娘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把自家儿子吓着了,直接把人抱到怀里,又哄又劝,又拿出了大把的银钱买太平,才好容易把人安抚下去。
可殊不知就在门外,来请安的姜子安,将两人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入夜,凉风习习,吹的祠堂里的烛火忽明忽暗。
姜月梨盘膝坐在蒲团上,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若是她算的没错,姜灵曦只怕早已出了京城,她虽然知道姜灵曦与那姘头的最后落脚地,但算算时日,想到那个地方少说也要几个月的光景。
眼下想把姜灵曦骗回来,是不现实的。
既如此,就只能先从府里这些人下手了。
就在姜月梨思量要怎么和程起提及与成家有关的祸事,又不惹人怀疑时,祠堂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了。
初夏的夜里风还是有些冷的,可看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