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菜？”裴砚的关注点显然比较清奇。
赵文那家伙的咸菜一直都是他的独享，从未见过他往外送过，唯独一次是给将军送了一罐。这家伙是怎么吃到的？
“你竟然和将军抢吃的！”裴砚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某日他去给将军汇报，将军正在用膳，他在桌上看到了一小碟咸菜，色泽和他每天吃的一样。
为啥记得这么清楚呢，因为那天将军笑了。
天啊，从来没见笑过的将军，竟然破天荒笑了，虽然只是唇边牵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但确确实实是笑了。
他当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将军，这咸菜好吃吗？”
“好吃。”出乎意料地，将军竟然回答了他这个愚蠢的问题。
可能是赵文的咸菜真的很好吃吧，他也喜欢吃，就是不太扛吃，一罐咸菜几天就能吃没。
现在这人竟然说他吃了大半罐！那可是将军喜欢的食物！真没见过奴才和主子抢食的，不过想想两人的关系也能理解……
李卿相：“你这是讲的什么话？怎么叫抢？”
疯女人那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好用的不是紧着他先来。
一罐咸菜而已，他至于抢吗？直接抱走不就好了。
李卿相现在不太能跟得上裴砚的脑回路，他同样慢悠悠地挑出一杆长枪，很是无语地提醒道：“裴大人，咱可就二十招的时间，你确定还要再商讨一下，赵文的咸菜究竟有多咸吗？”
他们之间的比试早已结束，如今不过是走个过场，这人要是没屁捅嗓子，他觉得二十招也没有必要了。
裴砚被噎了一下，也想起了正事，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裴砚：“你说实话，将军到底伤的多重，怎么就闹到非要更换主帅的地步？”
台下吵吵嚷嚷，还有锣鼓喧天，两个人的声音仅限对方能听到，却又不妨碍手下过招。
“这就该问裴大人了。”李卿相不答反问，“不知在下何处得罪，让您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按理不应该的，裴砚这人的胆识和见识都不错，三年前就是故意闹了今天这一场，帮助疯女人用了更短时间收服平西军。
疯女人挺欣赏他的，若非顾忌他的背景不够干净，估计早就把他收为己用了。
用疯女人的话说，裴砚很聪明，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在彻底打赢西边这场战争之前，他们的利益是高度一致的，他会对她的每一个命令言听计从。
所以李卿相想不明白，应该言听计从的人，怎么偏偏对这个命令反应这么大，连人情都搬出来谈判了，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他可不相信是能力问题，疯女人亲自给他背书，即便是不相信他，至少也该对疯女人保留一分信任，犯得着连私下问上一句都不肯，上来就先斩后奏？
裴砚不免沉默，手下不知不觉间过了两招，忽然，他摊牌了。
裴砚：“你爬了将军的床，不过你放心，我会保守秘密不说出去的。”
一个弱者和一个强者是不一样的，前者是妖娼媚奴，后者是贤臣良将，只要不对将军进献谗言，爬不爬床的他根本不在乎，甚至如果贤良有用的话，他还可以给他们望风。
李卿相：？？？
什么爬床？是他理解的那个字面意思吗？
李卿相：！！！
狗东西！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我什么时候爬床了？怎么我自己不知道！”
手里的长枪差点抡飞出去，李卿相强忍着没有一枪捅死裴砚，确认了人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后，抽空指了指自己：“将军瞎了？你觉得她看的上我？”
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就是夸上天也只能说是不丑，身材也很一般，孱弱的好像能让人一脚踹翻。
裴砚觉得他要是长成这个鬼样子，可以一头碰死了。
但是……他扫了眼男人坚挺的鼻梁和细长的手指，以他多年的经验，直觉将军可能更在乎实用性？反正拉上灯都是一样的！
“兄弟别装了，你每个月十五都要穿的花枝招展，半夜去钻将军的帐篷。”裴砚挤眉弄眼，“将军确实清心寡欲，但是架不住你蓄意勾引啊……”
他说的暧昧极了。
李卿相却在大脑里，疯狂运转每个月十五……那不是他固定给疯女人汇报工作的日子吗？
疯女人暗中的势力可都在他手上，每个月的这天，他要先去见从京中过来的一个管事，将对方带来的函报转交给将军，可这事他要怎么解释？
“我怎么就花枝招展了？”怎么就能想的这么脏啊？
他发誓他每次都只是单纯脱了个甲胄。
他去外面见人，总不能把军中这一身穿去吧，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他想着早汇报完早休息，就没有特意把甲胄穿回身上，直接去见了疯女人，怎么就能让人误会成这样。
“你还涂粉，我都闻到味道了，说来，是千里香吧……”
裴砚见人一直在否认，直接给人喂了颗定心丸，承诺道：“兄弟你放心，裴某不是那种守不住秘密的人，这事天知地知，你知将军知，除了裴某之外，不会再有第四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