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高蔓青已经上钩,洪掌柜便提早收摊。二人赶回王村,高价让农户杀一只土鸡炖上,又切一盘腊肉,再炒几只笨鸡蛋,总算在晌午前凑齐三个菜。再提上一壶农家自酿的水酒,这就赶回去见高蔓青。
匪兵们知道他们是给头领送餐,不但未加阻拦,还主动带路。二人顺利进入帐篷,拜见过高蔓青后,将酒菜在桌上依次摆开。
高蔓青肚里的馋虫已经被一顿早餐勾起,这会儿不仅见到荤腥,竟然还得一壶水酒,不禁喜出望外。他就着壶嘴猛灌一口,农家水酒又辣又呛,刺的他直皱眉头,但仍满足的摇头晃脑。
洪掌柜见他吃的欢,全然不顾其他,便拿出事先备好的肉包送给帐外站岗的士兵,道:“各位辛苦,也吃点歇息一会。”
匪兵们见头领自顾自吃喝的不亦乐乎,便接过包子,蹲到一边享用起来。
高蔓青几杯水酒下肚,已经满面通红的哼起小曲儿。南汐见状,对洪掌柜使个眼色,让他守在门口。自己则走到高蔓青面前,道:“高寨主,好久不见啊。”
高蔓青闻言,抬起头醉眼迷离的望着她,一时间竟没有认出来,口齿不清的道:“你……是谁?”
南汐一把扯下帽子,青丝滑落。她冷笑道:“高寨主当真是喝糊涂了,连我都认不出?”
高蔓青这才看清楚,仿佛被冷水当头淋下,猛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王派我来军中看看,果然就捉到你带兵时私自饮酒,违反军纪。若我呈报上去,不知大王会作何裁决。”南汐背着手,一本正经的道。
高蔓青对允王冷酷无情的作风了如指掌,立刻吓得脸色苍白,求饶道:“我的小祖宗哟,求你饶我这一回。当初在霜狼寨我还不是好吃好喝的待你,帮你躲过多少次搜查,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
“你哪里是帮我,不过自己想升官发财罢了。”南汐冷哼一声道,“也罢,只要你放我们进历城,咱们就算一笔勾销。”
“这可不行!”高蔓青立刻拒绝道,“被大王知道我可是要掉脑袋的。其他都能答应你,唯独这条万万不可。”
“别怕,你真当我那么空闲专门来查你吗?”南汐道,“其实,我是替大王去历城办事。”
她见高蔓青满脸狐疑,便从腰间取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往他面前一亮,道:“令牌在此,犹如大王亲临,还不跪下领命?”
高蔓青官阶并不高,哪里见过什么令牌。他被金灿灿的一晃眼,心中生畏,腿下一软便跪倒在地,道:“下官遵旨。”
南汐赶紧把令牌揣回怀中收好。其实这不过是锦绣宫的门牌,一般是宫女带着去领取用度的时候拿来表明身份。若让高蔓青看仔细,上面的“锦绣宫”三个大字根本瞒不过去。
收服高蔓青后,货摊自然不用再摆。匪兵们刚尝到的甜头瞬间幻灭,均是相当沮丧,竟让士气一度低迷。洪掌柜心中也十分不甘,这个生意的利润比团扇铺好很多,既不用打压竞争对手,也不用巴结老板,他真想在这里扎根算了。
“那我们这就走了。”南汐担心高蔓青反悔,立刻带着洪掌柜大摇大摆的穿过守军,往历城下走去。
高蔓青吃个闷亏,虽然半信半疑,却又不敢公然反抗。只得眼睁睁的放他二人离去。而匪兵们见这神秘摊贩犹如天降,来去如风,一时间对他们的身份臆测纷纷。
却说历城守城的士兵老早便看见一老一少穿过匪兵,径直往城下走来。他们立刻警觉的搭起弓箭,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别射箭,我们是良民,来历城谈生意!”洪掌柜举起双手喊道。
“胡扯!两军对峙,哪有生意好做?快点滚开!”城头上抛下一句话,所有弓箭都对准二人。
“我们来找景尧王爷。”南汐喊道,“你把这个拿给他看,自然知道我们是谁。”说着,她从腰间取出一诺交给她的香囊,拿在手上晃了晃。
“一派胡言,再不走可别怪刀剑不长眼。”城上的士兵喝道。
“你不先去问问吗?万一误了王爷大事,你这个脑袋可是赔不起。”南汐思索片刻,又道:“你去问问他,昨日微雨,可见燕双飞?”
守城的士兵竟不再答话。没一会儿,只见一只竹篮被绳子吊住由城墙上缓缓落下。南汐将香囊放进去,篮子又缓缓收回去。
城头上没了动静。
二人见状,便靠着城墙随地而坐。他们自打清晨开始忙碌至今,连口水也赶不上喝,均是疲乏不堪。
洪掌柜掏出水囊递给南汐,问道:“你刚才对士兵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是很明白,一诺姐姐临行前告诉我,说王爷听见自然会明白。”南汐喝口水道。她想起交出去的香囊,总觉得上面的一双飞燕美则美矣,但是一股子清冷的气息让人看着心中不免哀伤。
正想着,忽然传来一阵轰隆巨响。只见城门缓缓打开一条缝,一个身着铠甲的士兵探出头道:“你们进来吧,王爷有请。”
南汐得意的望向洪掌柜,从地上一跃而起,拍拍裤子上的灰尘,从门缝钻进去。洪掌柜无奈一笑,却也不得不佩服这丫头身上那股初生牛犊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