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中就属寨主的木楼最亮堂。他二人很容易找准方向,来到附近,却正好瞧见贝壳提着食盒哼着小曲走来。
贝壳见到他们,主动打招呼道:“这么巧,你们也来散步吗?大伙儿都在二楼热闹呢,你们要不也去看看?今天寨主心情不错的样子,把奶酪全部买下,让我也发笔小财。总算能歇几天咯。”说罢,又哼着曲子,连蹦带跳的走开。
杨潜这回听明白贝壳的话外之音,放大胆子与一诺继续往木楼靠近。
正如贝壳所言,所有人都聚集在二楼饮酒作乐,偌大的一楼空无一人。他们借着灯光走进去,只见一楼正中央的祭台上供奉着三块牌位,似乎是霜狼寨故去的历任寨主。祭台前摆放三个蒲团,供叩拜之用。其余地方皆是空地,连把椅子都不曾摆放。
既然已经得到贝壳暗示,他们就在一楼四下寻找线索。
一诺自从在皇宫中发现密道后,对机关设置颇有心得。四下查看一番后,她挪开地上的蒲团,露出地砖。她趴在地上,把脸贴近地面。过了片刻,她似乎感受到什么,立刻起身拿起祭台上的蜡烛,凑近地面。蜡烛的火苗立刻像被风吹过一般,斜斜的跳动起来。她放好蜡烛,又在地上轻轻敲几下,地砖发出空洞的声响。
“下面是空的。”她笃定的道。说着,从腰带中取出宁王给她的匕首,递给杨潜。
杨潜接过匕首,顺着地砖旁边的缝插进去,稍微一使劲,地砖便被撬起,一阵光亮立刻由下方传来。他挪开地砖,眼前出现一条石砌的阶梯,蜿蜒往下通出很远。仔细去听,依稀有说话声和呻吟声随着风声飘来。
“就是这。”杨潜说着,轻轻的把地砖放回原处,又压低声音道,“元大人大概就关在这里,下面肯定有人把守,咱们先回去再商量对策再行动。”
一诺点点头,将蒲团放回原处。
两人正要离开,忽然听见有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顿时心中一惊,情急之下只得钻进祭台桌子下面。幸亏有桌布遮盖,才不至于立刻被发现。
桌子下面空间狭小,根本容不下两人,杨潜只得将一诺抱在怀中,才勉强藏住身形。两人虽然已相处多日,但第一次挨得这么近。一诺觉得自己的脸贴在杨潜下巴上,被他细密的胡渣戳的又疼又痒。她僵住身子不敢动,浑身上下都被杨潜散发出的男性气息所裹挟。
来者似乎是两个前来巡视的山匪。只听山匪甲道:“若山寨真能建成驿站有人来往,咱们也不用再东躲西藏的过日子。等赚到银子,我也去讨个婆娘,好好过几天日子。”
“可不是嘛。这土匪勾当也不好干啊,咱们年轻还好,有个小伤小痛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你看我二叔,昨天伤到腿,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到现在还哼哼唧唧的在床上躺着呢。要是落下个病根,今后还不知道靠什么过活……”山匪乙感叹道。
“你说来的那两个人说话可信吗?吹的天花乱坠,可我们这穷乡僻壤的,真有人愿意往这儿送钱?”
“我看能行,那身打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你瞧见他们送来的那些宝贝没有?哪一个拿出来不能换上几十两银子?够我们全家用好多年呢。再说,一切有寨主做主,我们懂个啥。”
……
杨潜和一诺在祭台下面听的真切,不禁好笑。明明是价值连城的礼物,却被山匪说成几十两银子的宝贝。也不知他们是不识货还是眼界太高。
两名山匪一边聊天,一边在一楼随意溜达一圈,见没有异象,便又回到楼上喝酒去。
二人等他们走远,才从桌子下爬出来。一诺羞得满脸通红,赶紧同杨潜拉开距离站着,幸亏灯光昏暗看不清楚才免去更多尴尬。
杨潜似乎也有些羞赧。两人都没有言语,有默契的一前一后溜出去。
远离木楼之后,两人才停住脚步。被山中的凉风一吹,都冷静下来。
“怎么办?”一诺道,既是问杨潜,也是问自己。
“还不确定元大人是否就在地牢里,也不知道有几个人看守,贸然下去救人无异于以卵击石。不如先把消息传出去,也好让宁王放心。”杨潜思索着道。
“有道理。”一诺道,“我藏了纸笔在包袱里,咱们回去就办。”
两人商议既定,便回到栖身的屋子里,快速写下讯息。杨潜取出木鸟,将纸条塞在腹部,扭足发条后找准方向,往空中顺风一抛。只见那木鸟果然如孔鲤所言,先是随风滑行一段,继而翅膀在气流的带动下上下舞动,竟如同一只真鸟在夜空中越飞越远。
“但愿一切顺利。”一诺注视着远去的木鸟,自言自语的道。
“一诺。”杨潜见事情已毕,想起方才祭台下的一幕,不禁出声唤道。
一诺抬起头,正迎上他灼灼目光,不禁羞得低下头,轻声道:“怎么?”
“方才一时情急我才……我不是故意的。”杨潜道。话一出口,又觉得后悔,这几句解释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一诺听着不禁觉得他木讷的有些可爱,小声道:“我知道。我没怪你。”
“那就好。”
……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一诺率先道:“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