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月色正好,皎洁的月光洒向地面,给夜色中的世界镀上一层银色。
落灯之后,一诺不敢掌灯,凭借月光来到御花园。好在这条路她已经往来过数遍,就算在晚上也走的并不费力。好容易来到假山边,也不知距离亥时还有多久,她只得背靠在假山石上等待。
人在黑暗和寂静中因为视觉和听觉的功能被外界环境削弱,因此大脑会主动衍生出各种图像,来补齐无法捕捉的感官。她只得竭力控制大脑的运作,以防从前恐怖片中的各种牛鬼蛇神涌出。
忽然,只见一盏灯远远的飘忽而来。黄色的灯光忽明忽暗,伴随着偶尔刮过的风声,渐行渐近。一诺浑身汗毛倒竖,八十年代电视剧《聊斋》的背景音乐不自觉的响起。她下意识蒙住双眼,牙齿吓得上下打颤。
就在这时,一个硬梆梆的物体触及她的脚面。一诺缓缓的把手指张开一条缝,眯着眼望出去。不知何时,那团灯火已经飘至跟前,就在她眼前上下跳动,黄中带蓝,忽高忽低。
“救命!”她忍不住大声尖叫。话刚出口,就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
“别叫,是我!”杨湛那熟悉的声音响起。
一诺强打精神,定睛一看,才发现正是杨湛提着灯笼站在面前。她悬起的一颗心总算落下,内衣早被冷汗浸透,在夜风吹拂下透出丝丝凉气。
“你要吓出人命啊?!提着个灯笼不声不响的。”她打个哆嗦,忍不住狠狠在杨湛背上敲一拳,恨恨的说道。
杨湛莫名其妙被打骂一番,摸不着头脑的苦笑道:“是你说火折子不顶用,我才特意提了灯笼来,怎么还反倒被嫌弃?”
“解释就是掩饰。”一诺翻个白眼,道,“走吧,别耽误时间。”说罢,她用脚摸索到地上的凹陷处,使劲踩下,石壁缓缓打开。
在灯笼的火光下,隧道内的事物清晰许多。隧道两米见宽,四周由大小均匀的石块铺成,墙壁上每隔二十步的距离插着一支涂满松油的火把。杨湛掏出火折子,逐个点燃火把,四下顿时光亮起来。
一诺借着光亮,在墙壁上四处查看。忽然,她发现墙上有道浅浅的缝。
“杨湛,看这儿!”她叫道。
杨湛闻声赶来,见她的手指顺着石缝一路滑过,竟勾勒出一扇四方门的模样。
“这里有道门?”一诺不确定的道。
“似乎是道暗门,咱们找找开关。”杨湛说着,拿手在墙壁上四处摸索起来。
一诺思索片刻,起身抓住墙上的火把,左右旋转后发现似乎有活动空间。于是,她手双手握住火把底部,顺时针方向大力一扭。只听吱嘎一声响,墙上的裂缝逐渐变大。原本密合的石壁向侧面退去,露出一间黑魆魆的暗室。
“你怎么知道机关在火把上?”杨湛问道,又惊又喜。
一诺心想,全靠上学时候读的那些武侠小说。却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点点自己脑袋,道:“靠这里。”
杨湛看她一副得意的模样心中好笑,却又不得不刮目相看。他提起灯笼率先走进去,才发现所谓的暗室其实是个一米见方的空间。大约半人高,必须弓起身子才能进入。暗室中堆放着许多油纸包,紧挨墙整齐的码放着。
“这是什么?”一诺走上前,想去拆纸包。
“别动!”杨湛喝止道,“这是炸药!”
一诺的手硬生生缩回来。
“怎会会有人把炸药放在这里?”她心有余悸的说,“咱们再找找看。”
两人沿着隧道一路走到尽头,共发现十二个暗室,每间都堆满炸药。
“这么多炸药足够毁掉整个皇宫了吧……”一诺思索着道,“从数量上来看,要搬运这些炸药绝非一两个人在短时间内可以完成,因此可以确定不是外来刺客所为。如果按照你的说法,知道皇家密道的人应该非常有限。如果咱们暂且排除景尧,剩下的人只有……”
“事关重大,必须查出是何人所为,目的为何才行。”杨湛打断她道,“这些炸药虽不及把整个皇宫都炸毁,但其威力足可以让大半人受伤。”
两人退出密道后,均是心事重重。无意中发现的秘密,让他们肩上的担子更加沉重。
边疆的战事自从一个月前的捷报之后,情势急转直下。献国军士仿佛有如神助,飞快的摸透安国军队的脾性后,开始由正面对峙转为突袭等小规模战役,竟然连连得胜。而安国士兵虽然平时训练有素,但长期养尊处优,哪里禁得住边疆的气候多变以及蚊虫猛兽。许多士兵由于水土不服而病倒,再加上不断失利,一时间士气低迷,谣言四起。
至此,两军进入对峙状态。而安国内部,主战派和主和派两方的对立也因此变本加厉。两边的争斗原本只是暗流涌动,现在则晋升为对簿公堂。
话说安阳王收到前线发回的战报后,正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安国十万大军居然被边疆小国玩弄于股掌之上,若再不取胜,安国颜面何存?
“众爱卿有何高见?”安阳王将战报抛在脚下,按捺住脾气,语气阴沉的道。
朝堂上鸦雀无声,群臣举目相望。此时谁都不敢率先开口妄言,只怕触到天子逆鳞。
宋太师俯身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