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林荔的声音打远方响起:“一诺,你可以选择结束游戏或者用掉一条性命返回游戏。”
“继续游戏。”一诺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话音刚落,她感觉身体被一道外力作用,猛然往后倒下。四下逐渐光亮起来,世俗的嘈杂声充斥耳膜,只是头还是沉沉的发晕。她缓缓睁开眼睛,逐渐适应光线后,才看清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房间中。
一诺掀开身上的薄被,慢慢站起来。房间里一片安静,知秋大概是煎药去了,而景尧趴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睡的正沉,手边散落许多翻看到一半的书卷。她蹑手蹑脚的走到桌边,拿起书翻看,竟然不是医书便是偏方。看来景尧为救人当真竭尽全力。
景尧本就瘦削的面庞已经微微凹陷,即使睡着的时候仍旧眉头紧锁,身子不时抽动一下,似乎在梦中也不安稳。一诺不禁怜惜的叹口气,替景尧披上衣服,又心疼的轻轻拨开他落在脸上的发丝,轻声自言自语道:“你瘦了。”
景尧似乎听见她的声音,不安的扭动身体。一诺怕自己扰他睡梦,赶紧收回手,转身离开。
忽然,她的手臂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整个人顺势跌入景尧怀中。
“一诺,别走。”景尧双眼朦胧的道。他将一诺紧紧拥在怀中,把头埋在她的发丝中,含含糊糊的说道:“我知道是做梦,但即便片刻也好,留在我身边。”
一诺挣扎几下,可怎奈景尧力气大,怎么也挣脱不开。她索性放松下来,待着不动,任由他抱。感觉过了好久,景尧胳膊上的劲才放松下来。一诺趁机推开他,喘着气道:“你再不松手,我可能真的留不下来咯。”
景尧似懂非懂的望着她。
一诺戳戳他的脸,笑道:“你没做梦。我没事啦。”
景尧似乎仍不相信,只握住她的手不说话。一诺把他的手放在脸上,又道:“你摸摸看,是不是真的?”
大约是感觉到一诺面颊传来的温度,景尧回过神来,惊呼道:“一诺,你醒了!”一诺点点头,看着他孩子般又哭又笑。
“老天怜我。”景尧仰天长叹道,“我梦见你无数次。有的时候你冲我笑,有的时候你对我说些听不懂的话,可是只要我一松手,梦就会醒来,你就会消失不见。我跟菩萨许愿,拿我十年,或者二十年寿命换你回来。今天总算应验了。”
“呸呸呸,你的寿命自己收好,我才不稀罕。”一诺道,“我们能幸福就好,一年十年或者百年都不重要。”
景尧动容的抱住她,颤声道:“你说的对,我只要你在身边就好。”
“只可惜……”一诺猛然想起景尧已有婚配,即使他与那女子也许并非真心相爱,但她仍不愿破坏他人幸福。一诺觉得自己有所逾矩,她推开景尧,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一诺。”景尧见她忽然变色,忙拉住她,慌乱的道:“别离开我。”
“愿得一人心。”一诺道,“你不是也知道我的愿望吗?我不想知道那个女子姓甚名谁。我并不高尚,但也不至于自私到夺取他人的幸福。”她说着,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在脸上留下一道冰冷的痕迹。
“你别误会。”景尧伸手替一诺抹去泪水,被她侧头躲开。
“是我不对,早该跟你解释清楚,就不会发生这一连串误会,你也许就不会受伤。”景尧伤感道,“我的确早有婚配,那是父母在襁褓中定下的娃娃亲,自打我出生开始就已经决定,但至今还未完婚。小时候我无力反抗,但现在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他目光中透着坚定,望着一诺的眼睛道:“一诺,我清楚的知道,你才是我爱慕之人。昨日如此,今日如此,此生亦如此。你忍心让那个无妄的枷锁毁了你我的一生吗?”
一诺无言以对,犹豫片刻后,问道:“万一那女子也倾心于你呢?毕竟……毕竟你这么好。”
景尧扑哧一声笑了,安慰道:“家族联姻不过是大人们的利益交换,我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何来倾心?其余女子在我看来皆是路人,只有你,才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一诺这才稍微放心,笑骂道:“鬼话连篇。”
景尧竖起手指作出一副立誓的模样,道:“肺腑之言,天地可鉴。”说着抹去一诺的泪痕,又将她拥入怀中。
两人相拥而立,心中却仿佛各自蒙着一层不安。
却说一诺苏醒的消息飞快的传回杨府,杨潜闻讯后立刻驱马而至。他跳下马背,随手甩开缰绳,等不及仆役通报,就口中唤着一诺的名字,大步流星的冲进去。推开门却看见景尧和一诺并肩而立,正耳边厮磨的说悄悄话。
杨潜顿住脚步,满心欢喜顿时化作一腔苦水。他硬生生收起笑容,同一诺保持距离,远远的道:“你醒了。”
一诺看见见杨潜黑瘦的面庞,不禁怜惜。她在心中叹息一声,却摆出一张笑脸迎上去,道:“抱歉让你担心。”
“你醒过来就好。母亲和浣儿都很担心。”杨潜眼眶微红,却只字不提自己。那些无尽的期盼和辗转难眠的夜晚,一时间都不再重要。他们为何总是一步之遥,便是千山万水。
“景尧,那些刺杀我们的黑衣人下落查出来没?他们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