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夜坐车来的路上一直没有吭声，但其实早已在心中默默将来时的路线给记住了。
他确定这货车想要上道之前，要开过一个天桥。而他可以利用这点抄近道赶超上去。
穿梭在泥土地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灵敏的听力告诉他，那厢货正在不断逼近。
……
绕过灌木丛林，看着眼前突然截断的路面，他没有丝毫犹豫，压低上半身，左手撑住水泥地面，微一用力，跳下了近人高的台阶。
长达十分钟的路程，顾弦夜停下后只喘气的频率勤了些，连额头渗出的一些薄汗，也在停下后被风吹散了。
虽然赶在厢货前面，但现在还不是可以放心的时候。环顾四周可以利用上的东西，最终在街角看到一堆被人丢弃的建筑垃圾时有了想法。
将东西摆放在厢货的必经之处后，顾弦夜找了人个视角盲区守株待兔。
先是一阵刺眼的灯光照了过来，最后车子在距离顾弦夜不远的地方缓缓停下。
安静的夜晚，除了发动机轰鸣，还有两人交替的辱骂声。
“谁啊？这么缺德在马路中间倒垃圾？”
“的！不要让我抓到他，不然我一定弄死他。”
“靠！这东西挡在这，咱货车过不去吧？”
两人越想越生气，最后直接开始问候祖宗。大有一种，就算今天这车开不过去，但是也要骂爽的架势。
在他们沉浸在骂人的期间，顾弦夜已经悄然绕后到了厢货的后方。手握住铁锁，冰凉的触感从手中传到了全身，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没由来地感觉到了慌张。
鼓弄了十几秒，那锁便被打开。
开门势必会让那两人惊动。
但他设置的障碍物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
如果到时候将车开走，他便再没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追上这车。
所以顾弦夜此时只能选择冒险。
双手抓住厢货的门把手，力气一沉，双臂用力向两侧拉扯。
几乎是没有浪费多用的力气，随着‘嘎吱’一声，铁门被打开，月光照耀进车厢内部，而他也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里面空无一物。
别说孩童，就连半个影子都没有。
此刻，顾弦夜心底的那点怀疑已经完全确认。
今晚他看到的这一切，不过是孤儿院院长精心设下的局。
他甚至微微松了口气。
身后响起高跟鞋和水泥地碰撞的声音，十分有节奏，且正在慢慢接近。
“我就说感觉你们不对劲，果然是这样。”
在转身的几秒钟，顾弦夜大脑飞速运转，想要找到可以反转现在局面的办法。
分出的神，还会思考自己能不能撑到警局来人，以及温染会不会有事。
思及此处，顾弦夜难得主动开口，“所以那小姑娘也是你们安排的。”
从他沉着的语气中，甚至听不出是肯定还是疑问。
“当然不是。”
简慧芳戏谑地看着他，饶有兴趣地拍了拍手掌，“不愧是人民的倚仗，这个时候还在担心那小丫头的安全呢？”
“只可惜……”她故作惋惜的模样，可其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顾弦夜对自己接下来说的话的反应。“她确实是自主扑到你们身上的。”
饭局上的意外，却成了她抓到内鬼的最大机会。
“处理掉她，我也很难过的好不好？”
那可是她这么多年以来，见到过的最聪明最漂亮的孩子。
程程身上的那股灵巧劲，像极了自己小的时候。
只可惜她就是太聪明了。
才不受她的威胁，总想着反抗。
“这么说来，害死她的应该是你们啊。”
“是你们害了她。”
“如果她不是想和你们通风报信，就根本不会有现在的情况发生了。”
简慧芳虽然是这样说，可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半点悲伤。有的只有近乎变态的癫狂，还有对背叛自己的叛徒得到惨烈下场的爽快。
眼神渐渐冷了下来，话中所指的并不仅仅是程程一人，“不听话的家伙，就只能关到小黑屋。”
顾弦夜蹙紧了眉头。
小黑屋。
这女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到这个词了。
刚开始他以为对方指的是这个货车的车厢，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所谓的小黑屋……到底是什么？
简慧芳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想法，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其实我也只是试试，没想到你们这么容易露马脚。”
等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了，才终于重新看向顾弦夜，用着那蔑视的眼神，将后者当成了死人。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两个开货车的男人也不见了踪影。
此时在顾弦夜眼前，只剩下了简慧芳一人。
一个常年训练有素的警察，对上一个四十多岁的瘦弱女人，无论怎么看都是前者稳赢的程度。
可他却根本放松不下来。
警惕间，简慧芳突然从衣服兜中掏出了个东西。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可顾弦夜却看不出那到底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