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秀等她走了,才把门关上,心烦意乱,没有办法工作。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因为生不生孩子,能不能生男孩的事,这么烦心。
没有心思工作,干脆拿了袋子和小铁掀,往看着满和积雪的山上走去,也不管能不能有野菜,当做散心好了。
雪已经停了好几天,山上的雪能够到膝盖,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洁白都雪地上只有她踩过都窟窿眼儿。
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体验,自己玩了会儿。
不过,雪下的时间太长了,野菜啥的,就算没完全死透,也被冻得不成样子。
她要挖野菜,只能等来年开春了。
天冷,又没啥好玩的,卷了两坨干净的雪玩,就准备回家。
突然听到了呼救的声音,像是个女孩子,呜呜咽咽的。
陈可秀皱眉,不想去查看,可转念一想,好歹是条人命,只好慢慢地移过去。
堆满积雪的灌木丛下,有个小姑娘,是洪营长家都洪梅梅,她的半个身体被埋在雪里,被冻得奄奄一息,眼皮子都快合上了,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也很微弱。
看得出来,埋她的雪,应该是到胸口的,她旁边都是被她扒拉得零碎的雪。
后来应该是没劲了。
陈可秀犹豫了几秒钟,就跳下低洼,把她从雪里拽出来,用麻袋把她兜住,扯着麻袋的两边,
就这么慢吞吞地背着她回家。
她真的不想多管闲事,可要是一个十来岁地小姑娘死在她面前,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麻袋并不好拿,她的手被勒得通红,又是一直被冷风冻着,几乎都没了知觉,甚至还出现掌心发热的错觉。
一边走一边和洪梅梅说话,她还是有意识的,就是哼哼唧唧的。
她时不时把人放下来休息,不忘搓着她的手心。
费了好大功夫,才到了大院门口。
警戒人员见她背了个人,忙过来查看帮忙,“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陈可秀摇摇头,“我去山上,没想到她被埋在雪里,就把人背回来了。是洪营长家的闺女。”
听她这么说,连忙把她放进去。
陈可秀回到院里,老远就喊人,“洪嫂子,洪嫂子!”
“干啥。”洪嫂子没好气的应声,显然还是对她的“小气”有意见,“没事别叫我,我们不熟。”
陈可秀无语,她主要是背不动了,手指没有力气,远远说道,“还不快来,你家梅梅在山上被埋雪里了,人都快死了。”
洪嫂子一听,立刻就跑了过去,她没吃什么油水,身体还能胖墩墩的,跑得飞快,肚子上的肉,隔着棉衣都能看出来在抖。
看到洪梅梅满脸通红,眼皮子都睁不开的模样,抬手就打了她手臂一巴掌,“要
死啊你,院里不能玩吗?跑山上找鬼拉你啊?”
嘴里骂骂咧咧,她还是把人搂起来往家里走,火急火燎的,一眼都没看陈可秀。
陈可秀看看萝卜手,得,日行一善吧。
她揣着手回家,先用热水泡了手和脚,看着煤都快烧没了,先添了火,换了衣服,在炉子边烤火。
至于午饭,邵卫国自己回来做呗,不是挺牛逼的吗?
又请说客又冷漠不说话的。
再说,火刚添了煤,接不接得上还是一回事,再扣个锅上去,把空气断了,说不得就要生火了。
听着隔壁传来洪嫂子的哭骂声,她想了想,还是起身去隔壁看看。
孩子受了那么大的罪,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再多的仇怨,也该先放一放。
洪嫂子见她来了,连忙拿袖子抹了眼泪,“今天谢谢你啊,不然找不到,这死丫头就真死了。”
“没事儿,她怎么样?”陈可秀摇摇头,看了眼洪梅梅,“她怎么样啊?”
“管她的,死丫头不听话,也不知道这怎么出去的。警戒人员也是,放她出去干嘛!”
洪嫂子骂完,才抹着眼泪说,“发烧了,医院又在镇上,我总不能背着她去,要是再招了风。”
陈可秀叹了口气,“可以问一下,哪个嫂子家有退烧药的,先退了烧再说。”
她现在又累又饿,要是帮忙去镇
上买药,她怕是得晕在半路。
“行,那你帮我看一眼,我去借药来。”洪嫂子说完,就抹着眼泪出去了,也不管她有没有答应。
陈可秀也只能认命,人是她救回来的,也得看着人安全是才是。
看着洪敏敏脸上都是皴了的纹路,红红的脸蛋上还透出白丝,忍不住叹气。
也不知道谁把她埋在雪里的,也是太狠毒了。
她站的地方,虽然是低洼,也不可能被那么多雪埋了,而且明显被人按住埋的,雪挺紧实。
这么个小姑娘,到底是谁下的手。
洪嫂子去了好一会儿都没回来,她看着不行,拧着毛巾,一遍遍的给洪梅梅擦额头。
邵卫国和洪营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正拧完毛巾,轻柔地给孩子擦拭,神情温柔。
看到她这样,邵卫国再多的火气都散了,打量了一眼屋里,低声问道,“媳妇,洪嫂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