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已经回来了,正在捏窝窝头,院里放着三米多长的树,上面还有枝丫。
她还真是能干,说能找树枝,就是能找到。
王大娘只粗略瞥了一眼她手里的袋子,就猜到是什么,笑着问道,“买了粮食了?看起来还是精细的嘞。”
“嗯,是啊。”陈可秀懒得解释,笑着点了点头。
王大娘也没多问,转而说道,“那今天中午,午饭还做你的份吗?”
“不用不用。”陈可秀连忙摇头,“我先把东西放起来哈。大娘,可能火还是得给我留一下。”
窝窝头什么的,她也吃不了几口,何必一直背个名。
用火和厨具的事,这是租房的时候就说好的,毕竟两块钱可不便宜的。
她说完,就回去整理东西了。
米和面,怎么也够她吃一个星期的了。
钱是35块,票除了没有副食品的,粮票和布票以及棉花的票都有。
这些钱,就是添置了东西,正常花销,都够到来年开春的了。
邵卫国还真是说到做到啊 ,说了在正式离婚之前管她,就真的尽力在管她。
可惜两个人性格不合。
她也不想煮米饭,直接煮疙瘩汤。
昨天没有好好吃饭,
天气又冷,消耗很大,她现在已经爱上了猪油。
什么菜都没放,往锅里放了不少油,别说王大花在咽口水,她自己也是这样的。
虽然吃的王家的大碴子粥,她也不想欠别人的人情,特意多做了一点点,给王大娘和王大花每人端了一碗。
王大花不好意思接,眼神闪躲着说不要。
“拿着吧。”王大娘接过,塞到了她的手里,“你陈老师给的,有啥不好意思的,以后咱们住一起,和一家人差不多的。”
陈可秀微微一笑,什么话都不想说。
来这里一段时间了,喜欢占便宜的人见过不少,很多时候其实就是穷闹的,虽然不喜欢,也能理解。
可是像王大娘这样,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也是很少见了。
王大花歪着头,拿余光打量她的神色,突然脸色涨红,呐呐说道,“奶奶,这样不太好。”
她从小没了父母,叔叔伯伯们也不想多她一个人吃饭,就赶紧分家了。
奶奶年龄大,挣的公分也少,就没精细的东西。
有时候,还得邻居们偶尔接济一两顿饭。
奶奶也喜欢让她去哭穷,哭悲惨可怜,大家都不好意思,多少会帮衬点。
吃人家饭的
事,她习惯了,也不会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可是看着陈老师,她身上有说不出来气质,总之和大家不一样,看着和气爱笑,她的眼睛好像什么都能看透。
她还是个知识分子,读起书来声音好听,温柔又漂亮。
占她的便宜,张大花不太愿意,也怕她看不起,嫌弃了,以后不搭理她。
王大娘虽然养了孙女,也不是脾气很好的人,她闻言,气冲冲地骂道,“有什么不好的?咱也不是去偷去抢的,你陈老师给点吃的,你装什么秀气斯文,吃不就完了。”
张大花本来也不是性格强势的人,被她一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敢再吭声,端着碗就着眼泪吃了起来。
“你说你,是不是贱命?”王大娘用手指头戳了戳她的头,“吃着窝窝头大碴子粥,你一点毛病不犯,给你一口吃的,哭成这个德行,看以后你陈老师还敢给你吃的不!”
陈可秀偷偷翻了个白眼,劝阻道,“大娘,你别骂了。我以后不给吃的,肯定和大花哭不哭没关系。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这些粮食也是我问人借来的,吃完就没了。希望你以后不要说我小气才好。”
为了吃饭的事,她都
打过几次架了。
可不想因为这点事,走到哪,吵到哪。
也不喜欢别人道德绑架她。
王大娘闻言,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笑了笑,“你说的是,东西是你的,自然还是你做主。我就是顺嘴一说,小陈,别往心里去啊。”
陈可秀摇摇头,没说话,自顾自地吃起来。
感受着暖和的屋里,想着还是得想办法,把自己屋里的炕烧起来,这样关上门,就能安静的工作了。
也不是说大娘吵,可能她习惯了碎碎念,就呆在一个屋里,她想起什么就要念叨几声。
就昨晚上,她只是教王大花认字,都被打断了好多次。
今天在做饭到吃饭的时间里,她骂王大花的次数,不下十来次,比起现在很多骂孩子的奶奶,算不得难听,但是也不好听就是了。
也许是昨儿她刚来,大娘克制着,愣是没骂过王大花,今天就憋不住了。
要是以后还住在一起,她可能没有办法工作。
烧炕,就得弄柴禾,去哪里搞呢。
“大娘,你知道哪里能弄柴吗?能烧炕就行。”
“柴啊……”大娘皱眉瞅她,“不好弄,就算有的地里有枯木柴,那也是公家的东西。你是外人,
就是分了,也没有你的分。再说,也没啥柴,都是烧玉米杆和苞米核的多。”
陈可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