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随着一声惊呼,周航猛的睁开双眼。
过于宽大的睡衣露出剧烈起伏的胸膛,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屋里好黑啊,黑得他发慌。
起身想要开灯,可是开关离他有点远,急着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赤脚刚踩在地上,重心不稳‘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寂静的深夜,这么大的动静惊醒了周小兰和李阿姨,“小航,你怎么了?”
“我没事,别进来!”周航惊恐的盯着门口,生怕被她们推门看到眼前这副惨状。
“是不是摔下来了?让姐进去看看好不好?”周小兰急得在门口团团转。
“没有,把东西碰掉了,你别进来我没穿衣服。”
李阿姨一听他没穿衣服,马上拉住想要冲进去的周小兰:“这么晚了我们不好打扰少爷的,少爷那么大的人了会照顾好自己。”不由分说把人强硬拉走。
可周小兰比她要了解周航得多,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什么脾气秉性能不清楚么。
他向来是报喜不报忧,伤了痛了从来不会讲出来的。
听着门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周航才松下一口气。
被这重重一摔,胸口里闷得透不过气,仰起头想要努
力呼吸,可是好难啊,为什么窒息感这么强烈?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可能就要被活生生憋死在这里了,突然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努力攥紧拳头用尽力气翻过身去,仰面躺着地面上。
刚才一直是趴着的姿势压到了心肺,现在仰面朝上的姿势减轻了压迫感,新鲜的空气不断涌入胸腔,激得不住咳嗽。
咳到最后整个人蜷缩得抱在一起,像个还在母体里的婴孩般,无助又可怜。
地面好冷啊,单薄的睡衣并不能起到任何御寒作用,但现在的他毫无力气倚靠自己起身,只能这么躺着,等待恢复力气。
天边渐渐泛白,努力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躯体,终于能动了。
颤巍巍的爬到床边,借助上半身的力量撑在床头起了身。
坐在床上,他愣愣的盯着被冻了一夜更加没了知觉的双腿,麻木的摘下无名指上的白银戒指,把它抻平拉直,形成一个薄薄的银片形状。
撸起裤腿,拿着银片最尖细的断接处刺向大腿。
鲜血顿时涌了出来,腿部肌肉终于又感受到了疼痛。
太好了,有感觉了。
借着半明半暗的晨光,能够看到他脸上有些病态的扯起了一抹笑意
。
像宝贝似的又把戒指折回成一个圆圈,小心翼翼戴在手上。
这个时间别人都还没起床,孩子也刚折腾完被哄睡,整个四合院一片寂静,只有轻微拐杖触碰地面的声音偶尔传来。
推开大门,周航拄着拐杖走向外面。
他不能接受现在这般没用的自己,执拗的要让自己早些好起来。
平时在家的时候别人都把他当玻璃娃娃,只要稍微一动就有人跑过来搀扶,他接受不了!
没人的时候,反而更自在,不管是摔还是碰,他都需要自己坚强起来。
三月份的京城马上就要入春了,可这天竟然又飘起来了雪花,这可能是入春前最后一场雪了吧。
公园的地面上不知道被哪个没有公德心的人泼洒了脏水,雪花落在地上根本看不出来下面有冰。
这种情况最是讨厌,薄雪覆冰,谁不小心走在上面都要打滑。
更何况周航现在这么不方便的身体状况,一只脚刚搭在上面,瞬间摔倒。
摔的时候后脑着地,眼前不断冒着金星,整个脑袋都在发酸发痛。
被摔懵了,缓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从地面上爬起来,摇晃着脑袋努力眨眼努力恢复清明,还好,不太疼。
就
这样,他在无人的公园里一个人跌跌撞撞来回走着,锻炼腿部力度。
赶在天色亮起之前,他悄悄回了房间。
周小兰早起叫他来吃饭,进屋发现他还在沉睡着,脸色发红看起来不太对劲。
轻触额头,滚烫的触感传来:“怎么这么烫?”
被声音惊醒,周航沙哑着声音:“没事,睡一会儿就好了。”他翻了个身朝向另外一个方向:“麻烦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我不想吃饭。”
周小兰抱着孩子喂奶的时候心神不宁,李阿姨戳她肩膀:“想什么呢?奶瓶都拿歪了给孩子喝空气啊?”
她这才发现,奶嘴被怼到孩子脸上去了……
“小兰姐,我来啦。”刘喜旺进屋抖落掉满身的雪花:“今儿个外头又下雪了,今年雪可真多。”
“哎呀别在屋里抖落,把凉气都带进来了孩子会着凉的。”李阿姨不太高兴的抱着两个孩子回了屋。
刘喜旺有些尴尬站在门口,被这么一说不太好意思进来了。
“没事儿,赶紧进来暖和暖和。”周小兰没李阿姨这种大城市人那么讲究,拉着刘喜旺到客厅坐下。
“航哥呢?”
“发烧了,不让我看。”周小兰满面愁容:“要
不你去看看,不行吃点退烧药吧,这么烧下去怎么行。”
刘喜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