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己喝茶的手一顿，不言语，婉拒了哈，身体有些僵硬。
离玉红唇轻勾，长发用红玉发冠束着高马尾，狂放不羁，“逗你的。”
顾己放松下来，淡淡道：“也对，你有自知之明。”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叙白的缘故，她的嘴越发毒了。
离玉不在意的笑笑，“谁能配得上我们仙子啊。”
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无端的发愣。
“仙子，你说我以后该何去何从？”
顾己连自己都想不明白，又怎会回答这个问题？
离玉自嘲的笑着，“是我想岔了，仙子不染凡尘，沾染不了凡俗，是不会在意我这么一个普通人的。”
“仙子啊，就是得脱离尘俗，而我？就是一个俗人罢了，仙子怎会懂？”
不是，刻板印象有点严重了啊，我就一个修仙的，又不是超脱三界了。
“那你真是俗不可耐。”
离玉默了默，也不必如此实诚。
顾己：“那以后你准备如何？我这可容不下你。”
这是实话，但未免太伤人心了。
离玉也不隐藏，“既然我无法改变现状，那就成为最高权力者，改变我讨厌的。”
这是要夺位，暗楼楼主。
“有志向，那就做吧。”
顾己声音不咸不淡，对此毫不意外，夸人也很敷衍。
离玉：“需要仙子帮我。”
顾己：“你不需要。”
“仙子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假扮，根本就不需要我，你只要记住，别让人来打扰我，你，也不行。”
她是在等死，干嘛管那么多？
离玉笑容不变，“可是仙子这回是不得不。”
嗯？
顾己表示疑惑。
离玉接着说：“仙子爱这个世间吗？”
顾己叹了口气，悠悠道：“是这个世间不爱我。”
“我注定是不被天道所偏爱的。”
如果偏爱那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她多想有信念，有光明。
有自己想要奋斗一生的执念。
可惜没有。
“仙子，你不想让这个世间的罪恶受到遏制？不想让这整个世界都是光彩的吗？”
“我所念的，是山河太平，天下百姓有所依，有所食，不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重临。”
好中二的台词，真的好善良，她才应该是普度众生的神明。
顾己的心中忽然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动力。
不过，她很愿意奉陪。
用所剩无几的最后时间，给这个世界留下属于她顾己的一笔。
她想，试试吧，谁叫她割舍不下的是曾经的顾千书呢？
那个始终保持善良的顾千书，爱世人不爱己的顾千书。
最后一次，她选择相信。
“好。”
声音很轻，顾己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话中的坚定。
这一刻，离玉看见的是不一样的顾己，她不知道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可就是感觉顾己与之前阴郁颓废的模样变得判若两人。
周身散发着希望，好像本就应该是如此。
意气风发，少年义气，不再是曾经没有灵魂的躯壳，而是她自己。
“仙子，你叫什么名字？”
离玉怔怔开口询问，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的名字。
“顾己。”
顾人先顾己的顾己。
离玉彻底怔住，轻声呢喃，“对啊，你合该如此。”
不知是在夸赞名字，还是怎样。
之后的离玉回忆那天，只知道她愣神了很久，至于在想什么，记不清了。
只是，她觉得顾己也只是个凡人。
不然怎么会答应这么可笑，虚无缥缈的约定。
神爱世人，可她是顾己啊，不是悲悯众生的神，只是顾己啊，她该自私的。
可她不知道，顾己亦是顾千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