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坐了一夜的顾己眼神无光,只静静的呆坐,她不知道坐了多久,她对外界毫无所觉,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或许都不知道自己病了,病的很严重,或者说她不愿相信。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大地,春风得意吹乱了失意人的发丝。
阿故,你究竟在哪?
不知过了多久,顾己僵硬的手指动了动,薄雪落了满身。
肚肚安静的趴在顾己怀里睡的香甜。
她垂眸,“肚肚,你的娘亲死了啊…”
顾己声音平静,“她死了啊…”
泪又湿了眼眶,漂亮的眸子毫无生气,周身冷寂,像是第一场寒冬,冷的人发颤。
这个世界何时善待过她,为什么啊…
“那我就不要这个世界了。”
无血色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情绪,她说的很轻,几乎飘着,缓慢落下,带不走的是孤寂。
脑子迟钝的反应过来,迟疑的将冰冷的指尖拂过肚肚的毛发,用灵力探寻。
却看到了熟悉的灵力痕迹。
原来,她竟是连你也算好了吗?
抹去了肚肚的记忆,将它送给了孤身一人的她。
让肚肚活,也让她活,可是…为什么啊,她不值得…
所有的一切她都算好了,她竟不舍得怪她,就这么想让她活着吗?
苟活罢了…
巨大的自毁情绪席卷在顾己心头,几乎要把她撕碎。
“都不要了…好不好?”她暗哑出声,声音散在风雪中。
她无悲无喜的起身,踉跄着逃离,从横七竖八的尸海里穿过,满身血污,像是被血浸泡过。
却唯独肚肚的身上干干净净。
她也想爱这个世界啊,可是没人爱她了啊…
她都不要了,她只要逃离。
“都给我去找!”
温润的嗓音染上怒火,衣袖挥开了满桌的凌乱。
“主子…”夜清担忧出声。
“没听见吗?!找!”
“是…”夜清领命离开。
江叙白好看的桃花眼上慢慢染上薄红,“阿故…你回来好不好?”声音哽咽。
却无人回应。
明明他才刚确定自己的心意…明明他们将会有一辈子诉说情意。
她不要他了…
时间回到顾己离开之前。
江叙白在床上,看着满室的月光有片刻愣怔。
他…做了那种梦…
衣襟敞开,脖颈耳尖红的滴血,眼尾嫣红,春光乍泄。
他好像喜欢上阿故了…
不自觉的唇角带笑,既然确定心意,逃避不是他的风格,有些紧张。
却起身像只花孔雀一样打扮,摘下了帷帽,像是出嫁的少女,羞怯可人。
他们…去哪了?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描眉的手一顿,不会那小子撬他的墙角了吧?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快速收拾起身,下了马车,无边的月色朦胧遮掩,却只有车夫一人在修整。
“秀儿,阿故呢?”
“好像是去那边捡树枝了。”秀儿是一个彪形大汉,体格是江叙白的两倍。
因为热,衣服有些松散,很容易看到里面的八块腹肌和大胸肌。
江叙白有些嫉妒的看了眼,不是,身材这么好,万一勾引到阿故怎么办?
“多吃点饭,瘦了吧唧的。”
秀儿看了眼自己的身材,认真的?瘦?!
江叙白按照秀儿的指引一直到深处都没看见顾己,反而看到了正在寻找顾己的许平安。
心里的不安感蔓延心头,顾己毫无预兆的消失给了江叙白当头一棒。
他们找了三天,山都翻了一遍,却还是没有看见顾己。
他猛地想起他与顾己的初见,虚无缥缈的心思震的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她…不要他了。
(嘿嘿,你老婆不要你喽~〈贱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