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有一人冒着风雪而来,北宸珏和南宫凝正用完晚膳,便听得外面有人来报说是锦城城主来访。
两人相视一眼,虽有些许疑惑,总还是要请人进来的,开门之时风卷着霜雪而来,落在门口,屋中幔帐同样被风吹起不知方向,北宸珏和南宫凝迎面一凉,便见的锦城城主衣上落了雪花,随着披风抖落,滴了水渍在地上。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城主。”
她起身朝着她回礼,北宸珏却是一个眼神都没给,从屏风后面兀自拿了一件披风给南宫凝披上。
“城主有何事?”
“现如今正是时候。”
这话便是时辰已到的意思,北宸珏垂眸看了眼南宫凝,随即负手而立看向锦城城主,南宫凝上前一步问道:
“我们两个人便可以吗?”
“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她不仅没有放下心,反而疑惑更甚,按理来说,既然有关很多人,为何只要她和北宸珏在便可以。
还是说,这其中有些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按捺下心中疑惑,他们跟着她去了宇文府,宇文恪不在,那原先盛着星祭盘的地方也不是原先那般黯淡无光,整个房间亮着,神秘且庄严。
北宸珏与南宫凝十指相扣并肩进入,宇文家主背对着他们,直到身后的门重重关上,他才转过身来看着他们。
“我们要做什么?”
确切的说,是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并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该发生的事情发生,说实在的,其实北宸珏那时候并不太明白锦城城主的话,只是当时急着回去,没曾多问。
“只需少主将自己的手指割破将血滴在星祭盘上即可。”
锦城城主说完之后便将刀子递给南宫凝,引领她来到星祭盘前,南宫凝这才看
清楚这宛若罗盘却也不像罗盘的一个东西。
刻度上都是一些古文字,她不认得极多,北宸珏却上前拦住她的动作,转身问他们:
“要多少血?”
“不知。”
“不知?”
他反唇相讥,眼神中带着些许嘲讽和戾气,将那刀子拦下冷笑出声:
“堂堂宇文家主,竟连此禁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清楚,孤看你们莫不是想用卿卿来验证宇文家的禁术吧?”
“殿下,我们也会跟着少主一起割破的。”
锦城城主并未反驳,也并未紧张,只是朝着他躬身行礼,缓缓的道出这样一句话,眸色真挚,不像是说谎。
南宫凝笑着从他手里接过刀子,三个人各站一端,割破了自己的手指,眼睁睁瞧着自己的血液被那东西吸取,原本黑白占半的石头此刻却被血液渐渐净化,黑色的气息朝着上方涌出,一丝一绕围在他们周围。
北宸珏有些隐隐的担心,却不得靠近分毫,焦急也毫无办法,只能看着那黑气围绕着他们,逐渐变成白色的气息。
“收!”
三个人及时收回了自己的手,北宸珏这才接住了南宫凝,他们看着那黑气聚集成一团,随后一丝一丝渗入他们放在另一边的石头,南宫凝脸色有些苍白,北宸珏忽然明白了“以血为祭”四个字的含义。
见得自己脚下生出两仪四象阵图,北宸珏这才看着那个聚集了一团黑气的石头,似乎相似,却也不像。
若非亲眼所见,他们是绝对不相信这世间真的有这样的禁术,北宸珏扶着南宫凝,两人看着那白色的石头越来越亮,黑色的石头越来越暗淡。
“接下来呢?”
“我记得少主似乎有一把玄铁匕首?”
南宫凝将自己腰间的匕首抽出来递给锦城城主
,宇文家主和锦城城主同时走到那黑色的石头面前,两个人握着匕首同时刺了下去。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白光便越来越亮,直到照亮整个房间,黑白同时交织,黑气越来越少。
眼前一闪,便齐齐晕了过去,身后的宇文恪接住他们将他们放在地上,看着黑白交织的房间闭着双眼双手交织在身前念着咒语,咒语越来越快,房间里发出了宛若白昼的亮光。
“陛下,陛下。”
身旁东方景的声音将北宸珏从睡梦中惊醒,北宸珏睁开眼的那一刻,看到的是营帐下面坐了两行的大臣,以及东方景和君洛尧担忧的目光。
“陛下若是累了,我们不如明天再来议事?”
熟悉,万分熟悉,因为这正是他重生之前看到的场景,营帐之中,他们正在议事,他忽然便没了意识,可他以为自己去世了,难道不是吗?
他内心深处一阵恐慌,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心中逐渐涌现,他的眸子也逐渐染上了黑暗,所以,这是一场梦?对吗?
他的卿卿没有回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梦境。他还活着,而他的凝儿,却永远长眠于地下了。
他眸色越发狠厉阴沉,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东方景见势不妙立刻便将所有大臣全部遣散,他独自一人上前,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北宸珏抬手拦住了。
“下去。”
这声音冰冷宛若三冬一般凛冽,东方景也早就熟悉这样的语气,因此便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