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大婚之日如约而至,南宫世家的牌匾之上挂上了鲜红的红色,拂晓时分便灯火通明亮。
她素来是适应极强的,可寅时就被拉起来,着实是有些许困顿,因此便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闭目养神。
她的院子已经不足以用灯火通明来形容,已然算得上是亮如白昼,东方的烟霞早就升起。
至于北宸珏,这人压根一夜没睡,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觉,到最后竟然丧心病狂拉着黎然陪他练功。
选谁陪他练功他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让黎然来,熙寒是太子府的侍卫统领,明日定然是会有诸多事宜,所以他是不能拉着熙寒陪他一起的。
至于暗卫和太子府的侍卫,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上上下下,也就只有黎然一个闲人。
黎然叫苦不迭,一整个晚上都陪着他们家殿下练功,谁知道为何?他要歇着还不许。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究竟哪里得罪了殿下,殿下没用杀招,看着也没有怒意,但就是拉着他练功。
北宸珏其实,是紧张了,他定然是要亲自去接他们家卿卿的,但是他,有点忐忑,前世今生加起来三十多年,他从未这样紧张忐忑过,幼时被夫子抽起来背书,他都胸有成竹从未紧张。
现如今要成亲的人了,竟是也像个毛头小子一般莽撞冲动,前些日子云离白和墨云轩来京的事情他知道了,上辈子他们倒是也来了,只是他一点都没在意过。
上辈子去接亲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态?或许是有些生疏,但似乎也没有如今这样忐忑。
“殿下,属下求您了,这天都亮了,您还是回去换衣服去接娘娘吧。”
东方已然冒出了鱼肚白,微微的亮光将房子的影子拉的极长,包括相对而立的北宸珏和黎然。
黎然
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还以为他可以偷个懒,没曾想殿下居然留了后手,让他陪着练功。
他忽然之间很想去死上一死,瞧瞧那阴曹地府的鬼差与殿下相比究竟哪个更丧心病狂可怕恐怖些。
“熙寒,吩咐人备水。”
北宸珏一边卸自己手上的护腕一边朝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黎然一下子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好半晌怔愣的望着天没起来。
许久之后也没见有一个人来扶他,没人性啊没人性,殿下如此也就罢了,连着兄弟都不帮自己,这日子没法过了。
殿下自己娶妻,却要拉着他来练功,他的一双胳膊都快废了,到最后竟也没落着好。
殿下可好,今晚便有美娇娘等着他,他呢,独守空房冷冰冰的床板身上还有伤。
太没天理了。
“熙寒,我眼下的乌青重吗?”
北宸珏腕上的护腕刚卸给熙寒,便止住脚步问了这么一句话,熙寒抬眼看了眼北宸珏,说道:
“殿下眼下乌青还有些许,只是不细看看不出来。”
“你派个人去长宁苑看看,看你们家娘娘是否落下脂粉在这里。”
他约莫记得,凝儿在长宁苑居住之时,那地儿似乎有脂粉,不晓得她带走没有。
“若是没有的话,便出门去买吧。”
一旁洛岚的身影便立刻消失在了眼前,太子府除她之外便都是男子,去娘娘曾住过的地儿,殿下怕是会生气。
不过自己倒是有尚未用过的脂粉,只是殿下怕是不会用,于是便提了轻功朝着长宁苑而去。
还是去找娘娘曾落在这里的脂粉吧。
殿下应当是想要将自己脸上的乌青盖一盖的,毕竟是大婚之日,他眼下若是有乌青,神色憔悴的话,怕是南宫世家不会轻易便放过他,定然是要讨个公道回来的。
“熙寒,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
“属下同洛岚一起准备,保证万无一失,请殿下放心。”
这话已经是殿下问的第三遍了,熙寒看着雪尘居的房间,止步在门口,待北宸珏走进去之后便关上房门,内室早就准备好了衣物,至于上一次,便那么一次罢了,谁能想到娘娘便在?
洛岚看了眼长宁苑南宫凝所住房间的梳妆台,终于还是找到了香粉,她只打开盒子看了一眼,便将宝蓝色的盒子带着,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上,提气回了雪尘居。
与此同时,南宫凝那边也已经热火朝天的开始忙碌,她看着铜镜之中活脱脱像个女鬼一般的自己,转头看了眼给自己上妆的嬷嬷。
指了指自己的面颊,说道:
“这妆,是否太过于。”
寒碜。
最后两个字她没说出来,她又转身看了眼铜镜之中的自己,唇红齿白倒是有,但是太过,脸色煞白,像是长了一张血盆大口要将人吃掉一般。
确定北宸珏不会被吓到?
她自己看着都觉得吓人。
北宸若和云挽月笑着走过来,跟嬷嬷说将她脸上的脂粉稍微匀了些许,这才看着稍稍正常了些许。
“你这样好看,寻常你都不施粉黛的。”
这房间里面人许多,与她一行便有八个,帘帐都已换成大红色,南宫语看着竟也有了几分伤感。
她这么多年的姐姐,就要被别人抢走了,说不准今后他们有了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