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你真的不想知道我跟锦城那位城主说了什么吗?”
“你似乎听多话的,北宸珏,明明是你自己不说的,怎么到现在倒像是我不问呢?”
她哭笑不得的放下手里的医书看着他,本就是他自己不说的,怎么现在倒像是她不问呢?
“你信我吗?”
“若是不信,我怎么会跟着你回来,瑾言,我,相信你做的决定都是为了我。”
她,无条件相信他。
从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这样无条件相信一个人。
可他就是出现了。
“你,可想好了,跟我成婚之后,这辈子都不可能后悔了。”
他握着书卷的手狠狠的捏紧了,连心都狠狠地发颤,她长久的没回他,他甚至不敢将挡着自己脸的书放下。
明明就已经赐婚了,明明就算她后悔也不行了,明明,他知道她的回答。
却还是,想要她自己亲口说出来,说给他听。
“你,会让我输吗?”
他移开书,看着她,忽然想起那时候她对着他,跟他说,她愿意赌一把,他竟有些恍惚。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吗?
那些事情,似乎都已经很遥远了。
“不会。”
他握住她的手,挤进她的指缝间,十指相扣。
他怎么舍得?
“所以,我不会后悔,北宸珏,你可要想好了,我这人败家,脾气不好,任性又自私,不是什么好人。”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他们是绝配。
“我们什么时候能到京都?”
“大抵两天功夫。”
“我睡会,到地方记得喊我。”
“嗯。”
她很自然的环着双臂躺在他的腿上,闭上了眼睛,说是睡了,就是真的累了。
劳心劳神,总是最累的。
她从来都没有告诉北宸珏,其实她这人也
可以很懒惰的,许多时候愿意一个人坐着就看着窗外的景色。
她可以一直坐着看,只是,嫌少有人知道,她喜欢这样轻松随意的生活,累了,就闭上眼睛睡一觉。
睁开眼睛,世界还是那样子,一点都不会变。
但是瞬息万变的商场没给她这机会。
北宸珏没喊她,到了地方之后发现她早已睡熟,让人舍不得喊醒这样安静的她。
北宸珏斟酌许久,从马车的暗格里面找出来一件自己的披风,本想着给她披着裹着她下去,又一摸觉得这披风上面的刺绣不够精致,可能会刺到她的皮肤。
她那样白皙娇嫩的皮肤,划伤了就算她自己不心疼,他也是会心疼的。
于是便放下那件披风,从暗格里找了好一阵,才找到一件面料柔软至极,上面刺绣极少,素雅至极的一件披风裹着她下了马车。
“殿下。”
还没等黎然喊完,北宸珏一个眼神便射了过去,目光凌厉,黎然看了眼北宸珏怀里抱着的南宫凝,默默的低着头退到了一旁。
总之是殿下的地盘,他应该很清楚的。
殿下办事的时候也来过中州,这地方应当是住过的,就不用劳烦他来多费唇舌了,说不准要是弄醒王妃了,还会被打,不值当。
中州有宵禁,北宸珏抬头望了望天上的皎洁明月,抱着南宫凝从后门进去。
这是他的地盘,倾衣坊,是宸王府最挣钱的产业,亦是他最隐秘的地方。
他提起轻功便等上楼阁之上,守着的人见他怀中抱着一个女子,心底诧异面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半分异样,纵有万般心惊也只能勉强压下。
只能替他打开房门之后恭敬退下。
月色凉薄如水,洒落一地,他轻轻的将怀里的南宫凝放置在床榻之上,自己也上去从背后抱着她。
“还不打算睁
眼吗?”
被拆穿了?
南宫凝脸有些红,尴尬的炸了眨眼,依旧背对着他,所以北宸珏一点都没看见她这样子。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北宸珏勾起唇角,一手撑头,另一只手将她的发丝缠绕在自己白皙的指尖,看着怀里的小姑娘。
“下马车的时候。”
他抱她的时候她身子猛地一僵,然后很快就放松下来,睫毛也微微颤动了一下。
虽然只有一刹,但他还是察觉到了。
“北宸珏。”
“不是说了不许喊这个?”
什么时候说的?
她怎么不记得了?
北宸珏看着她闪躲的眼色低着头轻笑出声,又想跟自己说不记得了是吗?
怎么她这样一个记性极好的人在他面前,总是记不得自己说过的话呢?
还是说,是故意的?
他记得,应该是那时候她第一次喊他“瑾言哥哥”的时候,他说了,今后不许再喊他这个。
否则怎么样来着?
南宫凝被他的眼神看的心底发憷,睡意全无,这人怎么白天和晚上不一个样的?
白天的时候像个正人君子一样,装的可正经了,晚上就像个风流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