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大人,孤不跟你废话,你应当知道孤来这里的目的,孤只问一句,什么办法可以救她?”
北宸珏坐在上首,那位城主大人坐在下首,他们二人之间,倒是比北宸珏和云离白当初更加剑拔弩张。
北宸珏并没看着她,低头把玩着手上的雪狼戒指,一双眸子里尽是漫不经心,却满身都是傲不可攀的尊贵之意。
他没带着南宫凝来,他是在南宫凝睡着之后出来的,诚然,他知道这根本骗不了她。
有些时候,她很聪明,对他来说,实在不是个好现象。
“殿下深夜来访,未带少主,便是来威胁的吗?”
他冷笑一声,勾着唇角轻轻摇了摇头,眸色却尽是无尽的狠厉和杀意,忽而唇角轻扯,冷声:
“这是锦城,是孤的地盘,这北宸所有地方都是孤的,城主大人可莫要忘了,若不是皇祖母力荐您做城主,你可能坐的上这城主之位?
受了皇家恩惠,反而在孤面前托大,这就是你们临城宇文家的教养吗?
威胁?您扪心自问,自己可配的上孤的威胁?这一声尊称,是看见您比我多出生几年。
可孤为君,你为臣。孤在凝儿面前称你一声城主,你还当真以为你在孤面前便可称作长辈?
城主既然明白孤重生一世而来,就该明白,孤能忍耐至今尚且这个语气,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尊重。
换句话说,在孤面前,你,你们宇文家,算个什么东西?
孤直接挑明来意,对你我都好。”
凝儿不在这,他装脾气好,装君子给谁看?
他脾气不好又暴躁易怒,孤傲且不可一世,狂妄肆意,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只是在她面前习惯收起所有的不好。
就像是,杀人的魔鬼杀完人后满手鲜血对着她天真无邪的笑
。
呵。
可是,谁叫她是南宫凝呢?
这天下唯有一人,有这个待遇,那就是他的卿卿。
那下面一身白衣劲装的女子心底狠狠一震,面色竟也有些煞白,心底竟无端对他这威压感到本能的害怕。
这样的恐惧,她只对着那位早逝的先皇有过。
这么些年,她孤身一人待在锦城,所有人对她毕恭毕敬,她早已忘掉了被人不尊是什么感觉。
现如今北宸珏将所有的遮掩全都扯掉,把那血淋淋的事实摆在她的面前让她从心底里接受。
够狠。
不愧是北宸珏,攻人攻心之术,他真是修的炉火纯青,是啊,她凭什么要让这样一个孤傲不可一世的北宸战神来尊敬她?
她本就是北宸的臣子,说白了,现如今所有,都是柔姐姐和显云皇后给的。
北宸珏说得对,在皇家心里,他们宇文家只不过是世家之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今天宇文家倒下了,明天就会有其他家族站起来一统临城和锦城。
他们宇文家是临城锦城第一世家不错,可是远在北宸晟都的南宫世家,才是天下世家之首。
皇家对南宫世家忌惮利用,战战兢兢,因为南宫世家实力强大。
可对着宇文家呢?只要皇家想,他们可以是下一个月城姜家,青州萧家,甚至于,他们正在对付的冀州林家。
她后背冒出一层冷汗,第一次在一个年轻人面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这个人,就是北宸未来的帝王。
“殿下想知道什么?”
北宸珏心底冷哼一声,这就是锦城城主?还比不上云离白的十分之一,就是墨云轩在他面前都不曾这样过。
她也是当年天下闻名的女子,怎么会如此?
忽而想起什么,嘴角冷冷一扯,他忘了,如今,已然不是皇祖
父那时代了。
而且,面前这一位,也不是当年那意气风发什么都不顾的人了,她老了。
“怎么样,能两全,孤不信你不知道。”
北宸珏话音刚落,那女子便闪烁着眼神,似乎想要思索这话究竟该不该说,却被北宸珏打断。
“别在孤面前玩心眼,孤的手段,比你多得多,城主大人,您最好如实相告所有的一切,不然孤不能保证,你这锦城城主之位,能不能坐得下去。
自己说,还是孤用手段,您自己思量。”
他手段狠辣不留情面四国皆知,现如今不过是收起伤人的爪子不想让凝儿以为他是个刽子手。
可这并不代表,他是砍掉了自己杀人的利爪。
他的温柔,仅对她一人而已。
相反,养精蓄锐的爪子,会更加厉害。
“殿下想知道自己为什么重生吗?想知道为什么星祭盘不能毁掉吗?想知道,为什么少主会去那个世界吗?”
北宸珏没回应她,但是他想知道的,确实是这些,只是,这人未免太多话了一些。
凝儿还在客栈之中,平时只要他稍微动一动身子她就会醒,现如今他点了她的睡穴,但他没有把握。
他不确定她什么时候会醒,她那么聪明,或许一猜就猜得到自己来了城主府。
他不想跟她一起来的原因很简单,她心底装着天下苍生,而他只装着她一个人,如果真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