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离白无奈的想给他一个白眼,他是来帮他的,他究竟认识到这点没有?
他这样帮他,某人倒好,连个好的脸色都不稀得给他一个。
“北宸珏,这里没外人,我就想问,你究竟怎么来的?怎么发现,那暮光城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人也在暮光城,传过来的消息怎么就没有半点可疑之处呢?北宸珏一掀锦袍,正襟坐在椅子上,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才淡淡的说:
“没什么,就是察觉到一点反常罢了,因此便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给他们来了一场很好的金蝉脱壳之计,你父皇是个有手段的,这不假。
但是奈何,手底下有些人没脑子,一挑拨便方寸大乱,没了头绪,这样攻心,能在最快时间内,赢得最大程度上的胜利,而且,在旗鼓相仿的情况下,不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何乐而不为?”
云离白也坐着,看着北宸珏,这人果然是极聪明的,在暮光城也不过就是两三日罢了,竟能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并且在父皇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下安然无恙快速抵达京都,这样的本事,怕是他都自愧不如。
但是某人似乎太过于自信了一点。
父皇其实只在路上布了两处陷阱,暮光城那件事,仅仅只是最表层的东西罢了,这其中深入其中的原因,还是因为暮光城有问题,父皇想借着北宸珏两处敲打,在最不浪费人员的情况之下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其实主要针对的,并非是北宸珏。
他说过了,父皇这人喜欢在最微不足道的地方布下最让人意想不到的陷阱,这个陷阱从表面看来并没有任何的危害性,可却是棋局之中最不可或缺的一步。
在最显眼的地方,往往常人便会不自觉的忽视并且不屑一顾,抓住这种心理,便能将
一个微小的棋子发挥最大甚至超越其本身千万的价值。
所以这就是父皇的高明之处。
这才只是父皇刚下的第一步棋,北宸珏要赢得这布棋,怕是要花费好多心思。
他么?
就是这棋局之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他,并不完全帮助北宸珏,也并不会完全站在父皇那边,父皇早就将此事想的明白透彻,因而这最重要的棋子,必然是不会出现在他这里。
父皇需要他来找到这棋局一个最平衡的点,牵制并且透露一点给北宸珏,让他一步步陷入自己的包围圈,而北宸珏呢?
如果所料不错,某人压根就没有将自己划在自己人的行列,这也是父皇走的一步棋。
话说他这人还真是惨,两方迎合,两方都不待见他。
“北宸珏,如果将一个故意露出破绽的棋子看做自己已经解开的棋局,那对一个人来说,是最致命的。”
这句话果然引起了北宸珏的注意,不过他也仅是微微上挑眉峰,嘴角的弧度绝美,却带着某种令人窒息的可怕,云离白还是小看他了。
如果他将这个看做已经解开的棋局,那今日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毕竟,云起的风光,很是好看。
不过他怎么能让他察觉到自己看出来了呢?让敌人轻敌将他的能力所低估,这就是故布疑兵,甚至于,可以在关键时刻,给予敌人最致命的一击。
这个道理,他从很早的时候就明白了。
所以,人可以狂妄,但在自己的敌人面前,还是装傻充楞、掩藏实力最好。
毕竟,他们要的是最终的胜利,是一击毙命,而绝非拖沓的持久战,兵书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此话诚然不假,可是,过分了解自己的敌人,不仅没有新意,还会将自己陷入一个死局。
一个会困扰自己的死局,知
己知彼百战不殆,只适用于你的敌人,是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将才,而非帅才。
这是他所以为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而且,他这人向来喜欢新意,若是真的半点新意都没有,那这场仗,未免赢得,太平淡了些。
“嗯,我知道了。”
这是他给云离白的回答,北宸珏敛着眉目低着头玩弄着手上的雪狼戒指,那雪狼黑曜石的暗芒在太阳映射下直击云离白的眼眸。
那一束暗光直直冲进他的心底,他忽然感觉有些不适,又看了眼北宸珏,看不出任何情绪,那句话中,也只是淡淡的,不带任何波动。
所以他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若是知道的话,他应该就不会说自己“知道了”,可若是不知道的话,这话的语气未免太过于平淡了一些,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知晓。
“你自己小心,毕竟我在父皇面前早已暴露了向着你的决心,定然是不会打探到很多消息,你自己小心一点,尤其是,最不令人注意的地方,有时候才会是致命一击。”
云离白最后一句话说的郑重且认真,北宸珏仅有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并没有其他任何的情绪流露。
云离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对待他了。
好像他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一般。
这人无论对着谁都是这鬼样子吗?对着小凝儿的时候也是?
不应当吧?
毕竟小凝儿是他心上之人,怎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