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夏蝉鸣叫,皓月当空,月光铺洒一地,他们已经入了云起境内,白色神圣的建筑与月光相得益彰,为整个房间都添了清冷之意。
北宸珏一身白色里衣,一手撑头看着枕头一旁安然睡着的小姑娘,衣袖和领口处皆用了金色的花纹,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眸底尽是温柔和宠溺。
若是南宫凝还醒着,必然是会被当前这场景惊艳到的,某人墨发未束,随意披散,衬的肤色更加白皙,白皙的锁骨因为侧着身子撑头的缘故微露,原本妖孽绝世的容颜更是比白日里还要好看,月色撩人,他比天上明月还要好看三分。
这世间最美的景色,一直就在她身旁。
北宸珏看了眼不自觉往自己怀里靠的小姑娘,眸中笑意更深,一颗心都要化作水一般。
他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她温软细腻的乌发,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看着她绝美的容颜,樱红的唇瓣,喉咙干涩。
身体的温度都在上升,按耐不住,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睡得正熟的小姑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微弱的吐气声也在寂静的夜无比的明晰。
他告诉自己,再忍耐一点,再压制自己一点,一定不能让自己吓到她。
他还记得上一世他把她弄疼了,那是她第一次流眼泪,可仍是背对着他,枕头湿了大半。
他根本不知道的,若不是忘了去拿玉佩,摸了一下,压根不知道自己把她弄哭了。
只知道他们圆房之后,凝儿的眼眶是红的,眼睛也湿漉漉的,像是被欺负狠了,无论那日她盖了多么厚的粉都遮挡不住,反而更加脸色苍白,看着就楚楚可怜。
她一整日都没起来,躺在床上背对着他,走路的时候都不对劲,他是抱着她给父皇母后请的安。
晚饭后给母后请安的时
候她单独留了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就算是疼,她也不想告诉他。
心底莫名心疼,却又莫名恼火。
心疼她总把事情自己一个人藏在心底,恼火她就算嫁与他仍不肯对他敞开心扉。
想到这,他忽然觉得自己简直禽兽不如,心中隐隐作痛。
幸好,幸好上天给了他弥补的机会,他愿意把自己近乎变态的占有欲和近乎发狂的阴鸷狠厉藏起来。
愿意把自己不该有的偏执和阴暗掩饰下去,看,这半年多,他不是做的挺好的么?
愿意在她面前的时候,做那个她心底想要的北宸珏。
他摩挲了小姑娘熟悉的眉眼,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紧紧把她抱在怀里,闭上眼睛,平息自己心底的戾气。
“这一切都不是梦,你还在,是吗?”
没有回应,他喃喃自语的话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贪恋的吮吸她身上的气息,似乎这样能把她永生永世的留在身边。
“凝儿,凝儿,卿卿。”
凝儿以为上一世他一直这样称呼她,其实不是的,上一世这称呼他只喊过她一次,就是在她难产的时候。
那时候他似乎幡然醒悟,后来一切的一切他都记不清了,像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境一般。
他也曾怀疑这是不是他昏迷之时所做的一场梦,但是那般真实清晰且刻骨铭心的场景,怎么可能从未发生呢?
于是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重复上一世的轨迹,小心翼翼的掩藏着自己所有的偏执和阴暗,教她认字习武,没错,她会的东西,全都是他所授。
除了在天山学到的武功技法,和她在那个时代学到的古舞刺绣,她说自己一直都学不会弹琴,其实,是因为自己从未教过她。
他自以为她身体里是记得他的,纵使记忆里半点
都没,可是一个人的本能反应,怎么会骗人呢?
她说自己也尝试去学过琴,只是从没学会,就像是中了邪一般,后来只好作罢。
可他从未告诉她,他最擅长的,就是琴。
之所以不教她,是因为她初次碰琴的时候伤到了手,因此他便不许她再学了。
她的手指那样好看,可不能伤着了。
“瑾言。”
就在他陷入自己回忆的时候,南宫凝却不自在的醒了,因为感觉到自己腰间有一个枷锁困住自己,难受的很,因此便醒了,看见了北宸珏撑头看着她,目光似乎带着某种偏执占有,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一般。
她吓了一跳,想也没想的抱住他的腰身,埋在他怀里喊他。
北宸珏被小姑娘温柔却暗哑的声音拽回了思绪,他勾着唇,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南宫凝闭上眼睛,就那样抱着他。
“怎么了呀?”
“没事,看我们家小姑娘,怎么生的这么好看?”
他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小姑娘温软的发,阖上眸子,南宫凝也感觉到他似乎不太对劲,也没说话,就抱着他。
这句话明显就是用来转移话题的。
那时候他眼底的阴鸷和黑暗,分明就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快睡觉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
“嗯。”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再度睁开眸子的时候,眸底依旧是寻常看着她的目光,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