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宸珏在收到信件之后便将信件烧掉了,深呼吸一口气,负手而立窗前看着洒落一地的月光。
这封信来自北疆,是战凌泷传来的,上面详细交代了南宫语的近况。
可他并不想继续看下去。
因此在看见“南宫语”这三个字的时候便已经将信件烧掉,他答应过凝儿不去过问锦瑟,就一定不会。
人应当言而有信,更莫说是答应她的事情,至于老十,就让他自己来哄锦瑟吧。
总归人要是跑了,那也是他自己的过错。
他觉着老十这人不该跟锦瑟闹这么长时间的别扭,但是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就是他,每每都哄不好锦瑟。
此刻在遥远的京都,北宸轩若是听着这话,必得委屈巴巴看着北宸珏,还不是他给他的任务太多,他自己倒是带着七嫂逍遥快活去了,把这一堆繁重的事务都压在他的身上。
他现在同锦瑟相见都是偷偷摸摸,生怕被人发现让小姑娘名声受损,以为人人都是他么?心机深沉。
后来更是连同锦瑟相见的时间都没了,他见不到人,去哪里哄啊?
在北宸珏看来,北宸轩就是还端着架子,不肯真真正正不要脸面的同小锦瑟道歉。
人有的时候不能太要脸面了,要没皮没脸些。
不然自己的媳妇,就要跟别人跑了,倒时候反而是自己难受,何必给自己找这样的苦楚?
脸面算个什么?
“殿下,睿王殿下的信。”
北宸珏接过来,熙寒悄然退下走出门外,南宫凝端着羹汤正走进门口,看着熙寒出来。
“太子妃娘娘。”
这个称呼叫了这么久,她还是一点都不喜欢,也不适应。
“是,在谈论大事吗?”
黎然熙寒在门外,一般不是北宸珏不让人打扰自己在想事情就是有
大事与人商议,她不喜欢,也不掺和。
黎然抢先一步说道:
“没有的事,您想多了,我们刚才送进去睿王殿下的信,看见殿下临窗而立,于是便不敢打扰出来了。”
南宫凝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羹汤,踌躇许久不知是否应该进去,正转身之际,门开了。
“凝儿,进来吧。”
北宸珏现在不戴面具了,那一张脸,她真是看着便觉得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
等她把羹汤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某人却拉过她从背后抱着她的腰身,整个人的重量都倚在她的身上,她一时没站稳,便双手撑在了桌子一边。
“怎么了?”
她忽然便感觉他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尽量放轻自己的语气,问出了这句话。
他的脸埋在她的肩膀处,闭着眼睛,大口的吸着她身上的气息,似乎要把她身上的气息全都吸进去一样。
“怎么了?”
这次的语气比上次还轻,温柔的不像话。
“月底动手。”
“那为什么担心呢?”
“忽然,有点失落,有点委屈,不太喜欢这样的自己。”
怎么会忽然生出这样子的情绪呢?
她轻叹一声,转过身去抱住他,北宸珏把头埋在她的肩膀处不做声,她能感觉得到,他的心情很不好。
“怎么忽然就失落委屈了呢?嗯?”
她的声音很温柔,说出来的时候南宫凝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竟也会有这样温柔有耐心的时候。
真是把这辈子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北宸珏。
还没等她说完,某人便一下子将她抱起来抱到塌上,自己整个人都压了下来,抱着她的腰,头依旧没有变位置。
南宫凝有些不舒服,推了推他,谁知道某人竟只是移了移自己的腿,还是压着她。
“我有点
不舒服。”
终于知道这样无声的抗议是没用的,才跟他说了出来,北宸珏抬起头来看着她,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似乎要把她装进眼睛里。
“凝儿,我是不是很可怕?”
他,是现在才对自己有这样的认知吗?
她一直都觉得他很可怕的,从一见到他到现在,这个认知从没变过,只是自己怕不怕他变了。
“怎么了?”
“你会不会不喜欢这样攻于算计的我?”
怎么就还忽然惆怅了呢?
他一直在她面前不都是这样子的吗?从不掩饰,甚至对于她,他一直都在算计。
“不会。”
“可我忽然觉得很累,很委屈,明明我可以不要算计这些的,也可以同二哥那般做个闲散的王爷。
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责任都给我一个人,把这些沉重的东西要我一个人来承受?为什么我生来便要受着这些?
凭什么他们都可以一生平和淡然,我却要一直处于阴谋算计之中?要为这么多的人去拼命?
有的时候我真的想一走了之,将这些东西全都丢下,可我不能,我很矛盾,有的时候,甚至很痛苦。”
南宫凝沉吟不语,看着他的眼睛,确实是委屈,眼睛里都看得出来了。
她抱住他的脖颈,赖进他的怀里,闷闷的说:
“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