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岂有此理!”
北宸珏一拍桌子,气不打一处来,顿时怒火中烧,这县城的官员真是该死。
就算挖矿需要加紧进度,也无须让人没日没夜的干活,这金矿并未上报,朝廷对此一概不知,他看分明就是那狗官自己想要把这些黄金占为己有。
居然还敢说是朝廷所为,有他们这些狗官在,北宸的百姓还怎么安定生活?
“公子。”
北宸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情绪不稳定,那老丈看着他的眼睛里都是恐惧,分明是被他吓到了。
“没事,老丈,您继续说。”
“哎,好,后来我们都说不去了,谁知道那些官员就将带头的抓进了大牢,村子里一些里正和地保全都被抓了进去。
后来大家敢怒不敢言,只得东奔西跑,四处不得安生,县城里的衙役和县兵随时都可能找到,这就是老朽先前警惕的看向公子你们的原因,怕是县兵来抓壮丁。”
“可您家里不是只有您一个人了吗?您儿子不是已经去矿上了吗?您这个年纪,应该是不能去矿上做工了吧?”
他记得北宸的律法规定,超过四十五岁以上的男子是不能去官府所开矿井做工的。
“官府哪里管这个,只要是男人,就抓进去做矿工,不让回来,公子您说,要是做苦工给的钱多,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拿了人家的钱了,不得不办事。
可是这帮天杀的,根本不给银两,死去的那些矿工也不发抚恤金,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他抹着眼泪,边哭边说,南宫凝也仔细听着,只觉得北宸珏现在定然十分生气。
下一个念头便是,这些官员死定了。
北宸珏是何等很心且无情的一个人,且不说中州最近并无矿产在开发,便是随意苛待矿工以
至于发生死亡事件过多的,便是夷灭三族都不为过。
“老丈,我记得这中州不缺钱的。”
中州是整个北宸最富饶的地方,先不说发达的商业,便是矿产也够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几百年有余。
不发工钱,苛待矿工,可真是做的太好了!
这些官员吃着朝廷的薪俸,不做官员该做之事,反倒倒行逆施,苛政扰民,以至于不得安生。
每月的奏折还都是州境安稳,并无大事,究竟是谁给他们的这个脸?
“唉,原先我们这小县城在上一位县令大人在的时候也算是安稳无虞,自从新任县令上任之后,便越发不知为何,总是十分严格。
这日子是越发难过了。”
谁说不是呢?苛政猛于虎,百姓民不聊生,好好的一个中州,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
中州的这些官员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新上任的县令?”
官员更迭是常事,朝中诸多官员都是在外地做了刺史、长史,方才可以右迁京官。
“我们原先的县令虽然相貌中下,但在我们县城这几年是真的为百姓做好事,修路铺桥,我们县城因此也渐渐经济好转。
后来县令卸任,我们县城新来了一个官儿,原先还没有端倪,自从年前发现金矿,贪婪的嘴脸便一览无余。”
糟心啊,若非贪心作祟,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公子,药煮好了。”
这老丈家中一应俱全,倒是省了不少功夫,夫人脸色不佳,公子心情便更是不好。
“多谢老丈。”
他起身朝他作揖,转身去接熙寒手里的那碗药,熙寒便也朝他作揖道:
“多谢老丈。”
“无须言谢,山里人家饭食也不甚精致,公子夫人怕是吃不惯,但家中只有这些,还请公子夫人见谅。”
“有饭
食已是上好,借宿之人,岂会有如此多的规矩,多谢老丈。”
本来便是借宿,怎么要有那么多要求,他们这般麻烦,已经是极为不好意思了。
更莫说还有饭食。
“凝儿。”
南宫凝睡着,脑子昏昏沉沉,不甚清醒,北宸珏将药放在塌角的桌子上,摸了摸她的额头。
微微有点发烫,但也不是很打紧,她紧皱着眉,他看着便心疼,轻声喊醒她。
“嗯。”
声音细若蚊蝇,像是从前她来月事的时候,对了,明日是初七,他怎么把这档子事给忘了?
“起来吃药吧。”
他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轻怕吵到她,她每次生病的时候,对一点点声音都会很敏感,就像是无限放大了一般。
她就会蹙着眉头,便是这个缘故,从前她只要一生病,院子里连只麻雀他都不会留下。
怕吵到她休息。
只是为她所做的这些他都不会说,他不善言辞,所以这些从来不说,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默默的记着关于她的一切。
可现在不一样,他自己不说,会通过其他人的嘴里传给她。
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在意她,有多喜欢她。
他是他的命数,也是劫数。
南宫凝皱眉将药一饮而尽,靠在北宸珏的怀里,抱着他不松手,头搁在他的肩上,北宸珏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拍着她的后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