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宫探听情报的手段可是一流的,他能掌握之事,她如何不知?
怕是比他知道的更清楚明晰。
“我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她语气调侃,却发现久久未得北宸珏的回应,转头看过去却发现他眸色甚为复杂。
“你,怎么了?”
北宸珏抱紧了她,在她耳边低声道:
“不要说这样的话吓我,我一直信你,更不可能容许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知道的再多又有什么?谁还敢动你不成,谁要动你,必要踩着我的尸体才能踏过去,我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像是承诺,也像是对自己的告诫,语气中的严肃和认真让她一时间靠在他怀里竟一时不知如何言语为好。
良久之后才开口道:
“我就是随意一提而已,你不必这样认真的,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伤我,更知道你会护着我一生一世。
北宸珏,你也和我说过的,你把我生生世世都预定了的,我今后只能嫁给你一个人,你若是负了我,我生生世世都不得善终的。”
他今日似乎很奇怪,怎么一直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而且身上的寒意似乎也很重,是谁同他说了些什么事情吗?若是以前,他是一定不会这样说的。
他很担心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甚至对于自己刚才那句话是十分认真的看待的。
“不会,你一定每一世都会好好的。”
即使没有他,他不能保证自己每一世都能像这一世一般,万一如同上一世,那他不是害死她了吗?
纵使是因为宇文家星祭盘的缘故,可他没有责任吗?有的,他的责任很大,他知道自己性格上有很多缺点。
那样的他,配不上他的凝儿。
所以,就期盼她生生世世幸福安乐,遇见对的人,不一定是他,虽然他真的不希望她嫁给其他人。
可他更无法容忍自己伤害她。
他这人占有欲强烈,看上了的东西绝不放手,可一辈子够了,足够他弥补。
他期盼她幸福,即使自己孤单终老,孑然一身,也不后悔,他都想好了的。
他除了凝儿,再也不会同任何人携手白头,可凝儿不一样,这世间好男儿诸多,他怎么能生生世世霸占着她的幸福。
“所以
你要来找我,每一世都来。”
“好。”
“你要看兵书吗?我这里应该有几本珍贵的古书,你乖乖看兵书,我绣衣服,很快就可以绣好的,你看,就只有朱雀的一条尾巴了。”
“嗯。”
这样的好时光,倒像是成亲已久的老夫老妻,平淡且安然,话本子里写的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样子的。
生活不仅是大起大落,人这一生倘若活的轰轰烈烈倒是不枉此生,但若能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自然更是上上之望。
他所求唯有一个她,所盼唯有与她暮雪白首,哪怕山河崩塌,都绝不相负。
“你一直看我,我怎么绣啊?”
“咳咳,你绣吧,我不看了。”
他收回来自己的目光,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一直盯着她,他自己都忍不住红了耳根,不仅懊恼自己倒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般不谙世事,看着心爱的女子害羞红了耳根。
可他不知道,他这样盯着南宫凝,南宫凝的脸颊亦尽是桃花粉嫩之色,只是俯身绣制之时头发遮挡,他那里看不见而已。
他这样直勾勾盯着她,她的心缠绕着,搅乱着,连绣针都拿不稳了。
“等挽月和云王殿下大婚之后,我打算去一趟云起,就在近期,约莫六七日,你同我一起走吗?”
“有二哥和老十在,林家之事料也无妨,我同你一起走也是可以的。”
“嗯,那这样的话,我便带着我的嫁衣走吧,路上用来打发时间。”
“好。”
初夏和煦的阳光洒入,照在他们二人的身上,这本来便温柔的场景更添了几分柔和的暖意。
窗外燕子回旋,微风将窗外那一片桃林吹得瑟瑟作响,花瓣顺着微风洋洋洒洒散了绣房一地。
如此这般,当真是可入画卷的良辰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