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不敢。”
那人又跪下了,低着头,没曾说些什么,只说了以一句“草民不敢”,也确实是,谁敢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说谎呢?
北宸轩看着面前的苏境,似乎入了神,苏境,林州,这名字似乎有点熟悉啊,但是那熟悉的感觉也就是一刹那而已,他以为自己感觉错了,毕竟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
“林相,你那女儿真是好大的胆子,连宸王都敢污蔑。”
他一拍桌子怒吼,殿下众人自然是人人自危,七零八落跪了一地,唯有北宸墨他们,淡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波澜不惊,南宫凝更是平静的像死水,仿佛这殿中发生的事情与她一点干系都没有。
“陛下饶命,罪臣并不知道此事。”
“咳咳,私相授受这等大事,林四小姐也能弄错对象,啧啧啧,还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呢。”
北宸轩这人,就是怼人的时候脑子转的最快,说到哪些事情能令人最不痛快这件事儿上,他确实得了精髓。
“林四小姐不会到现在,还想说自己腹中的孩子是本王七哥的吧?”
他满脸戏谑,细看的话,眼神里都是杀意,这林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件事情,就权当给她个教训,如若不然,林相府这些时日还真要反了天去。
“臣女有罪。”
至始至终,林夫人和林家那个平妻都没曾说话,眼神平静的好像那不是他们家的事情,只有林右相一个人跪在地上不知所言,哆哆嗦嗦,颤颤巍巍,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这个时候,北宸墨站出来出声了:
“父皇,儿臣看来,右相大人的脸色,并不知道此事,不然,就处理林四小姐一人便可,避免寒了臣子的心。”
“儿臣也这样以为。”
北宸澈和
北宸轩站在北宸墨两旁,相视一眼,可不是么,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自然是要有个好结局的,让林右相绝处逢生之后再入险境,这才是他们要做的,到最后的一击毙命,那是他们最终的目的,现在么?
林相尚有用处,还不能死。
“臣也这样以为。”
南宫凝瞥了一眼,注意到了北宸轩的眼神,北宸轩朝着她展开了一个笑颜,谄媚极了,她却没理会,北宸轩心下一惊,完了完了,七嫂生气了。
最终这出戏以林四杖毙,林相罚俸三年落幕,没曾想,这又是另一场好戏的开幕,还没等林右相擦完自己脸上的冷汗,一旁的林夫人出了声:
“陛下,臣妇请求与右相和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风云变化,诡谲得很,北宸墨、北宸澈和北宸轩三人对视,知道这事情不是他们搞出来的之后,安之若素的坐在自己位置上乖乖的做个旁观者。
“夫人。”
林右相今天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一个两个,都让他不省心,北宸轩藏在扇子后面的脸都快要笑抽了,愣是半天没停下来。
南宫语眼睛都不眨的看着这出好戏,不晓得会有怎么样的结果,嗑着瓜子,静静地看着。
南宫离更是笑疯了,幸亏躲在后面,不然当真是没个形象可言了,跟南宫语两个人已经不止笑了多少次。
这睿王殿下是个人才,倒是没想到,竟还有这般好口才,改日啊,他定要同他讨教一番这杀人不见血的功夫是如何练就的。
呸,活该,叫他们每次盘算着旁人家中之事,自家的事情还没搞明白呢,就想弄明白别人家里的事情并企图搅个浑水混两条鱼给自己,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臣妇心意已决,二十余年未出
一子一女,对不住林家列祖列宗,因此,臣妇自请和离,至于为何不是下堂,蓝家的女儿,不做下堂妇,还请陛下,成全臣妇。”
说完便行了一个大礼,这一条便占了七处之大罪,京中许多人对她颇有微词,她也知道,所以,不论和离不和离,她都是受人掣肘,为何不让自己略微舒心一点?
“爱卿,这是你的家事,朕不好做决定。”
可不是么?这种事情怎么也要他来管了,这明明就是臣子的家事,怎么也到他身上了?
“陛下,夫人只是一时头脑发昏罢了。”
“陛下,臣想说两句。”
蓝桉,是林夫人母家哥哥的儿子,也就是她的外甥,现在的林相,失去了定国公府的支持无疑于自断臂膀,他是个聪明人,绝不会做这样蠢的事情的。
但是,并不代表定国公府没了林相府不能活,定国公府的荣耀都是他们拼下来的,林相是如何待他们蓝家的女儿的,他也不是个瞎子看不出来,现在父亲不在,大哥游学,出面的也就只能是他。
“爱卿请讲。”
蓝桉站在林右相身旁,重重的行了一个跪拜大礼,本不是他们定国公府上赶着要嫁给他们的,是他们求娶的时候说要应姑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他没做到承诺。
所以应该得到惩罚。
“微臣赞成姑母与林相和离,原因有三,其一,姑母说自己未有所出,此乃不孝,不孝大过矣。
其二,林相并未做到对定国公府的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纳妾,不抬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