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忆,你先回自己房间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
她转身进了书房,拿起笔,书写了一首纳兰容若的诗词:
《忆江南·宿双林禅院有感》
心灰尽,有发未全僧,
风雨消磨生死别,
似曾相识只孤檠,情在不能醒。
摇落后,清吹那堪听,
淅沥暗飘金井叶,
乍闻风定又钟声,薄福荐倾城。
平日里,一首诗便足以让她心静,可是今日,她从《忆江南》写到《长相思》,又写了《南乡子·为亡妇题照》,写了《虞美人·秋夕信步》,可心却越来越乱。
压不下她愁思半分。
“小姐,有消息了了。”
信纸上的几个字却让她更加不安,眼眶微微酸涩。
就为了两个字,“不祥”,她的三哥四哥在街上不顾身份的动了手,三哥四哥是克谨矜贵的世家公子,却为了她,失了满身的风度。
就因为那么不足挂齿的两个字。
她甚至都难以想象,昨天究竟是怎样的场景。三哥是那么克谨自律的人,为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两个字,大庭广众之下动了手。
“娘亲要问什么,问孩儿便好,子衿,我不愿她来说这件事,更不愿她愧疚,她太
懂事,娘,你知道吗?她懂事的让我心疼。”
南宫陌又何尝不知道,昨晚自己就不应该多嘴说什么,也不应该在她面前,跟南宫离斗嘴,虽然她迟早会知道,但是他还是希望,她能晚一点知道,这样便能少愧疚那么几日。
“娘亲知道,可娘亲也不想,你们什么事都瞒着我,我也心疼子衿,可是,你们在娘眼里,也是孩子啊。娘看着你们懂事的样子,跟你们看子衿的样子是一样的的感受,你知道吗?”
东方夏盈何尝不知道南宫陌和南宫离觉得亏欠子衿,这么多年,子衿在天山没回来,回来京都不过这么些日子,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他们那么努力,那么惊才艳艳,她何尝不知道,这其中有一份的拼命,是为了子衿的。
子衿是她的女儿,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承受的东西,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心疼他们啊。
“娘,我都明白,我都知道,但是,您相信孩儿吗?孩儿,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我做事情的分寸,娘亲还不知道吗?我心里都有数的。”
“我只是觉得委屈了你,本来这些事情,不应该你们来做的,你和离儿两个
人,在娘眼里,还不是个孩子?”
“娘,我并不觉得委屈,我也并不觉得,这些事情不应该我们来做,我和离是子衿和锦瑟的哥哥,这辈子,拼了命,也不愿意让她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委屈,我们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不允许有人拿她们的任何不足来大做文章。
彼岸花怎么了?地狱之花又怎么了?因为他们内心的恐惧和惊悸,我和离那么期盼的第一个妹妹,不足周岁便去了天山,他们还有什么想要的?他们还想怎么样呢?这辈子,谁都不要妄想着来伤害她们,否则,我必将会不惜一切代价!”
南宫陌眼睛里都是戾气,东方夏盈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可是,却莫名的,真实。
“还有我。”
向来吊儿郎当的南宫离,此刻却无比的认真,收了手中时常摇晃的折扇,收了嘴角不羁的笑。
看着面前的两个儿子,东方夏盈眼角含着泪水,终究还是没忍住流了下来。
“娘亲明白,娘先回去了。”
“好。”
看着东方夏盈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南宫陌看向一旁的南宫离,坐下来喝了一口茶。
“大哥那边,传信了没?”
“传了
,大哥说一定会让他有一个很愉快的生涯的。”
南宫陌微眯了一下眼睛,勾起嘴角,好戏,才刚刚开始,解决掉他们最得力的羽翼,下一个地方,就是心脏!
南宫离看着南宫陌,莫名的觉得背脊一凉,他怎么觉得,最近三哥,有些不对劲。
这算计的心思,是他以前没有发现吗?怎么从来都没觉得三哥居然会算计人。
他的三哥,是从什么开始,变了?还是说,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认识过自己的哥哥。
几天后,新的大理寺卿查出了以前南宫陌涉嫌徇私收受贿赂的证据,诏狱来抓人的时候,南宫陌知道,自己想要的,来了。
南宫陌走的很干脆,听到消息的时候,南宫凝心底一惊,不可能的,三哥这么克制自律的人,最重视自己的名声,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诏狱来抓人,那就是罪证确凿。
但是她不信,根本不可能的。三哥是那么清风霁月的人,那么矜贵克谨的人,他根本不允许自己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
而此刻另一边,南宫离骑着快马星夜兼程去往边关,路上便听到了南宫陌下狱的消息,拳头紧握,双眼猩红,
看了眼晟都的方向。
“南宫陌,你要是敢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损失,我就掀了整个诏狱,你要是敢有事,我就砸了刑部和大理寺,谁要是敢用刑,我就敢烧他们家祠堂,刨他们家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