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太激动,竟没注意到儿子不是和尚打扮了,玉冠,银色面具,绿色春衫,像画里走出来的神仙郎君。
沐太君盯着儿子头上乌油油的头发,恨不得当场痛哭一顿。
她盼了两年啊,终于长出来了。
“还是韵儿能治你。”
呜呜……她的尘儿终于回来了。
先帝要是知道,一定会和她一样开心的。
“太君,咱们应该高兴。”
苏嬷嬷拿出帕子替主子擦掉眼泪,欣慰主子心宽,不擅长洞察秋毫。
若是让她发现小主子丢了六成功力,怕又难免一场伤恸。
“四哥,差不多得了!”
“不急,你难得守一次规矩,多跪一会儿,养成习惯了才好。”
凤玄尘还想反驳,看到四哥眼下的乌青,到嘴的话又憋回去。
有四嫂在还搞得如此憔悴,夜里用功过度了?憔悴的不应该是四嫂吗?
他最近恶补习得不少好东西,脑子里尽琢磨夫妻之事了,只想找个人好好讨教一二。
看来找四哥不太行,还不如看书靠谱。
“瞎琢磨什么呢?眼珠不想要了?”
凤玄策挡在孟南柯面前,“滚起来。”
混小子,都敢当众窥探他和南柯的私事了,越来越没有规矩。
“哦!”
闹哄哄用过早膳,凤玄尘当众宣布,他要把全部的身家拿去赈灾。
桑陌将清单恭敬地交到苏嬷嬷手里。
“这是好事儿,咱们少用点饿不着,北疆百姓少一点得饿肚子。
尘儿做得对,母亲支持你。
我那还有点养老钱,也一并拿去。
策儿,国事也是家事。
先帝以前也常常为赈灾发愁,你有困难要和我们说说,别一个人扛着。”
凤玄策刚进门时,沐太君便看出他脸色不好,如今尘儿这么一说,总算找到症结了。
“尘儿常年在外打仗,没有多少积蓄,母亲手里也不多,咱们能帮一点儿是一点儿。”
“策儿多谢母亲体恤。”
老七的积蓄不多?
也只有母亲看不出来,混小子看着败家纨绔,实则坐在金山银山上。
打仗怎么没积蓄了?
谁让混小子倒贴私房钱去打仗了?
他和父皇盯北疆的军饷盯得最紧,生怕混小子在外头吃不饱,穿不暖。
更怕因补给误事,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哪次不是勒紧裤腰带,先紧着北疆士兵的补给?谁敢在北疆的军饷上动手脚?
凤玄策不敢戳老七的底,毕竟他能拿出家底赈灾,确实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
如此,便不需要南柯拿出家底填窟窿了。
“老七既然如此心系北疆,以后那里便划给你做封地吧!”
凤玄尘才不要。
朝凤没有开过封王封地的先例,他虽不当皇帝,也知封地背后隐患深远。
这种口子开不得。
“四哥别给我派活儿,北疆有我大舅兄治理,用不着我掺和一脚。
我就只有一个要求,财物要在我大婚当天送出去,就当我和韵儿用聘礼嫁妆给北疆赈灾,谢上天成全我们的良缘。”
孟南柯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老七啊老七……
果然骨子里的离经叛道,虞家也改不了。
一切从简本就是为压制老七性子里的张扬桀骜,引导他转性务实,内敛藏锋。
呵呵……
结果老七要闹得天下皆知。
老太傅的一番用心良苦要打水漂了。
“老七此法甚好。”
凤玄尘眯起面具下的眼。
果然有孟南柯的手笔,他成个亲还要如此刁难,这笔账记下了!
哼!
总有一天会轮到你们成亲。
“那便有劳四嫂为我出面,向祖父解释一二,以免惹他老人家不快。”
“嗯,理当如此。
六婶娘,小舅舅以为此法如何?”
凤玄策闻言紧张地看向苏嬷嬷和小舅舅,南柯第一次开口称呼家人,他不希望被人冷遇。
两个孩子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凤家出情种,苏嬷嬷如何能不明白?
小主子捐的是给王妃嫁妆与聘礼,虞家不喜铺张,主张婚事从简从低。
小主子不愿意委屈王妃,才出此下策。
倒也未必是下策。
千金散尽的壮举,当年虞家也干过,最后换来太傅府百年昌盛。
小主子慧根内敛,必是懂其中深意的。
而陛下,心中最看重的也是孟大人啊……
论对孟大人的态度,她自然不在话下。
就怕九爷还未彻底接受帝王断袖,言行间露出不喜之色。
不如由她代为转达好了。
“孟大人素来决无遗策,又事事以陛下和小主子为先,老奴没什么不放心的。
九爷归来时日尚浅,不解其中原委,且听老奴一一道来。”
苏嬷嬷命人拿来府中账簿。
“小主子的私库任凭您自己做主。
先帝大行前,已经为您和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