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扶着凤玄礼坐到行军凳上,找出针线亲手替他缝补划破的衣服。
“塔真如今扩张太快,兵力虽足但缺良将,若是遇到犬戎抢夺地盘,只能退让。”
凤玄礼安静下来,头一次认真打量珞珈。
典型的塔真美人儿,并不是冰清玉洁的那种霜雪美。
露在外面的皮肤呈淡淡麦色,没有虞三姑娘身上的通透如玉质感,更像久经风沙烈日的柔韧劲竹。
娇嗔天真外表下,藏着坚毅与锋芒。
作为塔真国王最宠爱的小公主,这副模样有点糙了,显然是她自己选择变糙的。
“珞珈公主带过兵吗?”
“你拿下面具,我便与你坦诚相待。”
要不是这张面具,她何至于认错人,对个冒牌货频频献殷勤?
“成!”
于自己的长相,凤玄礼颇为自信。
他随美人母妃,姿容排七哥之后,但一定在桑陌和木头之前。
“如何?”
不如何。
珞珈扫一眼比她还白的脸,淡淡地垂眸,咬断线头,继续穿针引线。
“可惜了,凤将军天人之姿,又有大将之才,却一直没有施展的天地。
我听说沐沉沙和桑陌将军,都能替战神统领三军,做一军主帅,凤将军可曾做过?”
扎心……
哪壶不开提哪壶,凤玄礼捏紧手里的面具,眼底深沉一闪而过。
他也扮七哥,只不过因为他是独子,父王和母妃看得紧,舍不得他在战场拼命。
所以,七哥一般给他派不怎么危险的活,比如粮草,后援,练兵,巡逻。
跟着七哥的,哪一个不想当大将军,率领北疆军跟犬戎正面开干?
“做什么不是做,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可曾带过兵?上过战场?”
珞珈没有错过凤玄礼的情绪起伏,他不甘心做个后备将军,想成为和凤玄尘一样的人。
就他了!
“凤玄礼,你听过“枭鹰将军”吗?”
“自然,你们塔真的将领里,也就他还算硬气,打不过就偷袭,从来不会让犬戎的兵全须全尾回去。”
“玄礼可愿助她一臂之力,带领塔真兵马痛打犬戎?”
“既是盟友,自然要助的,要我怎么做?”
“也许会有点强人所难……”
“无妨,你且说来听听。”
珞珈欲言又止,缓缓停下手里的针线活。
“玄礼,我能代表“枭鹰将军”请你去坐镇塔真大军,助她一臂之力吗?
她很喜欢朝凤的文化,常年学习朝凤的兵书,总结战神的用兵手法,可惜学艺不精,只能领悟皮毛。
如果你能去塔真带兵,一定会让塔真大军的战力提升数倍。”
凤玄礼听得蹙起眉头,这种活儿,他没有经验,真要借人,也是桑陌和木头更合适。
“珞珈公主为何选我?”
自然是因为……笨笨的,好拐回家啊!
珞珈遮掩眸底真实想法,她需要一位能征善战,又简单直白的驸马。
“塔真国的地形复杂多变,需要一位擅长打灵活战争的将军,训练将士如何用兵法打胜仗,并且减少伤亡。
珞珈以为,玄礼的性情与实力,比沐沉沙和桑陌更能大杀四方。”
“呵呵……看不出来,小公主还特地琢磨过我们几个,失敬了!”
凤玄礼被珞珈的话说服了,在哪都是打仗,如果他去塔真,能给犬戎腰上来一刀子。
去塔真带兵有又何妨?
“你同意了?愿意帮忙?”
珞珈眼中亮起星光,晃眼得很。
“嗯,回头跟七哥说一声,我带些人去塔真会会“枭鹰将军”。
顺道儿送你回塔真。
两国邦交考验的是男人,用不着女人压上一辈子,嫁人得找心悦之人。”
凤玄礼最讨厌联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个啥都好却陌生的女人做妻子。
不得劲儿!
自己的媳妇儿,不得是自己喜欢,争抢来的才是最好的吗?
就像七哥和七嫂。
珞珈听得一个失神,针扎进食指指腹,微微蹙眉。
她不想联姻,从卸下盔甲,到挣扎妥协,所有人都劝她以大局为重,嫁给朝凤战神。
虽然凤玄尘是她心中的爱慕之人,但是要放弃喜欢的战马,弯刀,一身本事从此封藏,安心做一个内宅妇人相夫教子,谈何容易?
凤玄礼是第一个为她说公道话的人。
两国邦交岂是一个女人能扭转的?
她不过是约定俗成的锦上添花之物,以示诚意的牺牲品。
如何能甘心?
“你别缝了,我回去换一件就行。”
凤玄礼拿出帕子,替珞珈擦掉手指上的血珠,无意间摸到她掌中的硬茧。
“你功夫应该不错吧?
看你挥刀时下盘沉稳,动作干净利落。”
“一般般,不敢在玄礼面前班门弄斧。”
“别谦虚,女子能练到你这种程度,平时没少下苦功,你很能吃苦。”
凤玄礼松开手,不知为何,在珞珈面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