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山哥哥,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我,姨父不会把你打成这样的。”宋青青一边哭一边给顾宴山的后背上药。
眼泪落在顾宴山的伤口上,他本来就疼,现在更疼了。
“青青,你别哭了,快擦擦眼泪吧,我看着心疼。”背上被眼泪浸得更疼。
宋青青见顾宴山都成这样了还想着她,心中更加甜蜜了。
顾宴山见她终于不哭了,松了口气:“我爹还是手下留情了,如果不是怕耽误接亲,他肯定恨不得把我打死。”
“周氏还没进门呢,他就把人家当亲女儿,完全不顾我这个亲儿子了。”
宋青青犹豫地说道:“宴山哥哥,周小姐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啊?姨父这样给她脸面,会不会太娇纵了她?等她进门,恐怕都不会把宴山哥哥你放在眼里了,更别说我一个妾室。”
顾宴山嗤笑一声:“听说周氏是个端庄贤淑的女子,玉清道长那样的修道之人都夸赞过她,想必是个木头一样的无趣无心之人,肯定比不上你活泼可爱。”
宋青青听见顾宴山夸奖她,嘴角微微勾起,眼中满是得意。
顾宴山接着说道:“不过青青你说得也有道理,所有人都给周氏做脸,我偏不,成亲之后,我是她夫君,夫为妻纲,我怎么能向她低头?”
他一定得找机会狠狠挫挫周氏的锐气。
宋青青附和道:“是啊,宴山哥哥,你在青青眼里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比我五个哥哥加在一块儿都要厉害。”
顾宴山对宋青青的吹捧很是受用。
长松端着水盆从外面进来,惊道:“表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他家世子上半身还是光着的,她一个闺阁千金跑进来干什么?男女大防是一点不顾了?
就算圣上已经下旨将表小姐赐给世子做贵妾,可他们也还没有行过纳妾礼,怎么这样孟浪?
宋青青好像这个时候才发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合适,红着脸局促地躲到了一边。
长松:“表小姐,侯爷说明天就派人送你回家,你快回去收拾行李吧。”
这个表小姐动不动就要来府上小住,他们府里既没有管家的夫人,也没有和她同龄的姐妹,她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常来住是一件很不合适的事情。
这会儿圣上都赐婚了,还赖着不走,侯爷都忍不住亲自驱赶了。
宋青青没理长松,而是扭头对着顾宴山泫然欲泣:“宴山哥哥,我舍不得你。”
顾宴山安慰道:“青青,你回家安心备嫁,等周氏进门了我就正式纳你为妾,到时候咱们再也不分开。”
看见这一幕,长松只觉得牙酸。
世子平时挺正常的,一遇到跟宋青青有关的事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周家送嫁的队伍提前算好时间出发,周泽一路护送妹妹到达京城。
因为周渡要嫁到永宁侯府去,他们接到圣旨后立刻就去京城置办了一套大宅院。
送嫁队伍到了周府,一行人稍作休息,第二天,婚礼才正式举行。
“伯父,你说什么?顾宴山旧伤复发,不能来迎亲?”周泽这次是真体会到了什么叫怒发冲冠,什么叫恨不得把人砍成烂泥。
周泽也顾不上对方是不是长辈了,冷着脸道:“他早不复发晚不复发,偏偏今日要拜堂的时候昏迷不醒了,怎么,是想让我妹妹还没过门就背上克夫的名声吗?”
“好哇,既然这样看不上我周家,我便是抗旨不尊,满门获罪,这亲事我们也不结了!”
“竖子匹夫,欺人太甚!”
周泽活了二十年,从来没这么失态过。
顾武满脸涨红,此事是他们理亏,他也没想到自己那个混账儿子居然能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害得他这个老子被小辈喷得狗血淋头却还要不停地赔罪赔笑脸。
他知道顾宴山是故意的,他也知道周泽知道顾宴山是故意的。
可他不但不能承认,还必须给顾宴山打掩护、找借口,别提有多糟心了。
“贤侄别生气,那个混账拿军功换宋青青做贵妾,我气狠了,差点把他打死,他旧伤复发也是因为我太冲动了,下手没轻没重的,我给你和渡儿赔罪。”
顾武急得老脸通红:“可今日宾客盈门,陛下还会亲自登门,我们不能不顾两家的颜面和陛下的旨意啊。”
周泽“呵呵”冷笑,说话都带着冰碴子:“顾宴山若是识大体,他就是爬也得给我爬过来接亲,现在他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管了,什么责任、骂名都要我妹妹担着,永宁侯,你说说这事怎么办?”
顾武忙道:“若不然这样,我还有一个儿子,名叫顾宴川,今年十四岁,懂事知礼,长得也体面,让他代兄接亲,咱们好好把婚仪办完。”
代兄接亲,往往是兄长病重将死,需要冲喜,弟弟才会代兄长接回嫂嫂。
周泽忍不住拍桌,恨不得跟永宁侯打上一架:“渡儿,我妹妹,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样成了冲喜新娘?”
她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这些人凭什么这样欺辱她?
顾武连忙解释道:“贤侄,我那混账儿子肯定死不了,等他醒了,我一定狠狠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