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眼前这小姑娘笑吟吟的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任平生就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果然是她,那个在自己府中的小乞丐,就是她。她眼眸明亮,直直的看着任平生,一点反应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安道年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难道,他们还真是旧相识?那这任平生,跟夕阳又有什么关系?
任平生缓缓道:“姑娘说笑了,我堂堂将军府,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假山?若有的话,那群下人不是早都被遣散了?”
他沉吟道:“不过我这人心善,哪怕是深夜看到一个小乞丐,都会施舍点食物。”
“若说真有姑娘所说的这情况,我只怕也会当作不知道。”任平生幽幽道:“毕竟只是一件小事。”
“但却会影响很多人的生死。”任平生叹道:“我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的人,毕竟,人之初,性本善嘛。”
“人之初,性本善?”那小姑娘眼眸一亮:“久闻少将军文武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人也见了,心中疑惑也解了。”小姑娘看向安道年:“安相,我的那枚玉佩,你可以还我了吗?”
“这些时日,安相应该也查探过了。”她神色淡然:“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而已。”
安道年默然,而后从怀中拿出了一枚玉佩。玉佩之上,刻着半条鱼儿,成色一般,倒不像是珍贵之物。
安道年迟缓了一瞬,便把这枚玉佩递给了那小姑娘。小姑娘伸手接过,反手丢给了任平生。
安道年一震,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开口。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任平生还是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小姑娘则是毫不在意笑道:“权当今日听了少将军这句话,当浮一大白,这枚玉佩并不珍贵。”
“就送给少将军了。”这小姑娘的举止和表现,让任平生心里怪异无比。这哪里像是一个被囚禁的刺客?
“这安道年,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任平生心里困惑,但手持玉佩,看着那小姑娘:“如此,就多谢了。”
“鸳鸯?可惜只有一只,这上面,应该原本有两只的吧?”任平生随口一叹:“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只羡鸳鸯不羡仙?”那小姑娘深深地凝视了任平生一眼:“少将军能说出此言,这枚玉佩就没送错人。”
“你说过,本相带少将军前来,你给本相一个答案。”安道年朝那小姑娘看了过去:“本相要的答案。”
“安相觉得像,不是很正常吗?我今年十六,出生宁国南陵,安相可否满意了?”
安道年猛然抬头,直直的盯着小姑娘。小姑娘转身道:“人我也见了,问题我也答了,安相以后可否不来打扰我了?”
安道年一震,他朝任平生看了过来:“少将军,我们走吧。”
任平生跟在安道年身后,转身离去。那小姑娘看着任平生的背影,低声呢喃:“这就是义父为我选的夫婿吗?”
她呢喃道:“只是,他好像会成为大昊的驸马。我凌太玄的夫婿,只能有我一个妻子。”
“只羡鸳鸯不羡仙。”她低声呢喃着,在那棵梨树之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少将军,可认识这刺客否?”离开院子之后,安道年在一旁平静开口:“看你们的样子,似乎见过?”
“不曾见过。”任平生自然不会承认:“只是没想到,连续刺杀相邦两次的杀手,竟然会是这么个小姑娘。”
“三次。”安道年平静道:“第一次,本相没有防备,还受伤了。而第二次,低估了她的实力,让她跑了。”
“这第三次,才以一百五十弓箭手震慑,这才生擒了她。”安道年摇了摇头:“谁说女子气魄不如男?”
他低声叹道:“本相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在本相眼皮底下,连续刺杀本相三次的人。”
任平生目露惊异,安道年似乎明白他的想法:“第二次,本相有所准备,还让她逃了,很丢人的。”
直觉告诉任平生,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安道年的态度,还有他对那枚玉佩的重视,都不简单。
若是一般刺客的玉佩,安道年岂会贴身放着?甚至于,她说归还就归还,还有最后那一句话。
十六岁,出生于南陵,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任平生目光深邃,不由有一个猜测:“难道她?”
“这不可能吧?”任平生想起了钱东来:“这安道年,难道在南陵还有私生女不成?”
“今日之事,倒是劳烦少将军了。”安道年朝管家点了点头:“替我送送少将军。”
“少将军,请。”管家恭敬应是,任平生朝安道年拱手,而后转身离开,没有停留。
“双鱼鸳鸯,十六,南陵。”安道年眼眸露出一抹迷茫:“真的有,这么恨我吗?真的,是你的安排吗?”
“大哥,有人跟着我们。”离开相府之后,天色已晚,天天驾车返回将军府。任平生在车内思索,天天的声音传了过来。
任平生一震,他掀开车帘的一角,朝后面凝视了过去。果不其然,一道黑影,一直以极快的速度跟着。
任平生眼眸露出一抹冷意,平静开口道:“他的速度比起你来,如何?你有几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