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尸体的时候陆鹿都没觉得恶心，可此刻，这座巨大的福尔马林池子，和随之而来的可能，让她觉得一阵的反胃干呕。
福尔马林在池子里头积了薄薄一层，陆鹿咬着牙，强迫自己转开视线——
这不转头还好，一转头的功夫，陆鹿就看到了让人更为震惊和恐惧的东西。
只见房间的另外两侧墙壁上被打上了金属的架子，此时大部分架子已经被半空，只有几个密封着的瓶瓶罐罐被摆在上头。
罐子里装着的东西，陆鹿再也熟悉不过。
她扫视过足足有七八层的铁架，只觉得一阵恶寒。
而洛正更是直接：“那是肾脏吧？”
陆鹿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洛正就接着询问道：“那是他们没有来得及出售的器官吗？”
听到这个问题，陆鹿才像是被重新唤回了神志，沉了面色开口。
“……不。”
陆鹿缓缓摇头：“这不符合器官活性保存的标准。”
说着，陆鹿呼出口气，竭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用福尔马林浸泡，一般都是用在医院或是医学院，用来保存器官标本。”
“在这个组织里……”陆鹿抿紧唇瓣：“很有可能
是某些人的恶趣味，或者以此来保存一切，不符合出售标准的器官。”
说完这话，陆鹿冷笑一声，不置可否的摆了摆手：“反正结果没变就是了，这都是组织非法采集人体器官，造成命案的罪证。”
洛正等的就是这句话，陆鹿话音落了，洛正就一点头，直接对后边的警员下了命令。
“保护好现场，把这个房间，做一个采集。”
两人才刚达成共识，陆鹿就察觉口袋中的手机突然一阵震动。
陆鹿先是一怔，紧跟着就赶忙看向了上边显示的消息。
“你们先出去一下。”
陆鹿看向洛正：“我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处理。”
问题？
陆鹿的神色太过正经笃定，洛正挑起了一侧眉梢。
这中年男人的视线往陆鹿手中一落，紧跟着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缓缓点了点头。
接着，洛正二话不说转身离开，甚至还带走了原本正在进行现场采集的其他警员。
而独自留在房间内的陆鹿则是松了口气，抬手敲了敲靠外的一侧墙壁。
下一秒，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越过窗户，身形矫健的翻进了房间之内。
莫林在陆鹿对面站定，一时没有
开口。
陆鹿也抬起眼睑，一双圆润漂亮的小鹿眼与这男人对视，老半天都没有说话。
房间内沉默弥漫，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半点儿觉不出尴尬，甚至还有些难以言喻的温情在缓缓流动。
不过两人时间都十分紧迫，莫林好容易找到空子来传递消息，当然不可能这样与陆鹿一直对视下去。
这男人努力移开视线，就将自己一直包裹着的黑色塑料袋塞进了陆鹿手里。
看陆鹿抬手接过，莫林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开口说明，就只深深看了陆鹿一眼，转身就重新从窗户翻了出去。
能被莫林这么费尽心思送来的，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陆鹿捏了捏塑料袋子，薄薄的一层阻隔下，似乎是什么四四方方的坚硬物体。
“洛队。”
陆鹿打开房门，将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
洛正没有开口询问，这男人似乎是早就明白了什么，只默不作声的将陆鹿手中的塑料袋接了过去，还给了陆鹿一个肯定赞赏的眼神。
拿到了莫林给出的重要线索，两人当然要赶紧进行解读。
回到警局的下一刻，洛正就从塑料袋中取出了那件东西。
“磁带？
”
陆鹿一怔。
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还会有人用磁带这种古老的东西？
洛正显然也有些猝不及防，好在信息部那头还有录音机的存货，这才解了几人的燃眉之急。
洛正按下播放键，首先是磁带开始都会有的断层，之后就是一点细微的杂音。
似乎这东西离人不远，衣料的摩擦声，走动声，都被这老旧的设备尽数收纳。
接着就是什么人对话的声音，这些人似乎是处于一个自认十分安全的地方，对话之时没有任何的收敛和控制。
一开始还是温和收敛的谈话，随着话题逐渐深入，几人的态度也开始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录音机中磁带在缓慢转动，陆鹿和洛正坐在一起，听着里头传出的声音逐渐尖锐，最后发展到了喊着名字，指着鼻子的对骂。
陆鹿：……
洛正也轻咳一声：“好，名字都知道了。”
陆鹿低着头摆了摆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地点安排也知道了。甚至连仓库抛尸的主使都抖干净了。”
“如果我知道本地最大的分支在这种事情上失手被警察发现，恐怕我也是这种反应。”
洛正嗤笑，就转而开
口道：“我们就开始准备清缴行动，莫林那边……”
这男人语气稍顿：“莫林毕竟不是专业的特勤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