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看到卢伟文妻子的情况,正常人都会有两分同情作用。
但偏偏莫林的神色毫无波动,甚至还逼迫似得再度开口:“还有呢?几十年的婚姻,你不会只知道这么多吧?”
那女人有些惊愕的张开了嘴,看向莫林的眼神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不过在这种事情上,莫林永远都不会是先后退的那个。
两人对峙了许久,那女人最终还是泄了气一般,哑着声音开口:“学生给他送过礼。”
“简单的礼品,你不至于瞒的这么久。”莫林心知肚明,也一点儿都没有粉饰太平的意思。
那女人叹了口气:“礼品的价值不低,他还收过银行卡。”
说起这个,女人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我当时也劝过他,但是他说你情我愿的事儿,不会影响什么的。”
“送礼的原因呢?”错误已经铸成,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被告发或是劝阻,都已经和陆鹿莫林无关了。
卢伟文的妻子抿了抿唇:“他说是因为学生的论文太差,但是又想毕业,所以就……”
这不就是无本的买卖吗!
陆鹿听到这儿都忍不住心惊。
依靠一个毕业论文,让条件好的学生花钱买
平安,条件差的学生则会直接被当做廉价劳动力,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交给他。
这个卢伟文,说一句丧尽天良怕是都不为过。
“那论文的名称,你还记得吗?”
事已至此,这女人也没有了隐瞒的意思,就十分坦然的开口道:“我记得不多,除去几份印象比较深刻的,剩下的都在卢伟文自己的电脑里存着。”
“你打不开?”莫林一挑眉梢。
女人摇了摇头:“那台电脑他随身携带,从来不给其他人上手的。”
“防备意识还挺强。”陆鹿愤愤。
“没关系。”反倒是莫林宽慰道:“我们的证据差不多了,基本可以申请调查他的私人通讯设备了。”
说完这话,莫林看向卢伟文的妻子,脸上就又恢复了那种冷冰冰的神色:“你记得几分论文的名称?”
那女人瘫坐在椅子上,逐字逐句的报了上来。
想联系论文原先的主人也十分简单,莫林回这一趟学校,不仅仅得到了手中的证据,还拿到了当初论文选题时几个学生的联系方式。
电话一拨通,那边的学生似乎还有些茫然。
“你好,警察。”莫林报出了论文的题目,电话那头的语气
陡然激动起来。
“怎么了,这份论文——”
“这份论文一开始是你的选题,对吧?”
那头的年轻人赶忙应下。
莫林开了免提,就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苍白的女人。
“这份论文转交给卢伟文的原因是什么?你是因为自己无法完成该实验,所以才将论文转交的吗?”
这话音落了,听筒那头传来一阵沉默。
老半天,年轻人才再度开口确认:“你是警察,对吧?”
莫林对待受害人可没有半点儿不耐烦的意思,他缓下语气报了地址,甚至还给出了自己的警号:“你可以自己查验。”
那头的年轻人安下了心,紧跟着就是一声冷笑:“我们搞科研的,怎么可能会放弃一个有大好前景的实验?”
“能不能完成,那也得等实验之后才知道啊!我这实验才做了不到一半——”
陆鹿十分自觉的屏蔽了那头年轻人的一顿国骂。
“那个卢伟文,他就是自己水平不行,我们当时还有传言,他自己当上教授用的那些论文都是偷别人的,结果当上教授之后还在偷!”
“你说,你的导师跟你要论文,你能不给吗?”那男生语气愤懑:“不给你毕不了
业,给了,你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
“我们有什么办法?”说着,这年轻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你们警察问这个,是不是要调查他?”
莫林没有隐瞒:“是的,他被原学校开除了。”
那头的男生发出一阵快意的笑声:“他活该!早就该被开除了,这种人人品就有问题!”
莫林呼出口气:“他现在自己开办实验室,冒充正常退休的教授,逼死了一个年轻人。”
电话那头陡然沉默了下去,老半天,那年轻人冰冷的声音才传了过来:“能争取死刑吗?这个人破坏了很多人的生活,他死不足惜。”
“很难。”莫林也无声的叹了口气:“他最多涉及间接杀人和学术不端,这种罪名很难到达死刑的地步。”
年轻人没了声音,过了很久,他才叹了口气:“我通知同学们一声,当时被他抢了论文题目的不止我一个人。”
能有这样简单的途径,莫林当然不会拒绝。
两人十分友好的挂断了电话,可苦的就是仍旧坐在对面,被迫听了全程的女人。
这女人已经是完全说不出话来,就低着头,连视线都不敢跟陆鹿对上。
陆鹿也不知道该如何
去劝慰,手足无措的在旁边围着老半天,最后也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个男生的效率很高,也有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