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日子还算平静。
卫阳如今更加忙碌,请一天假陪任安歌,接下来一个月都别想再休息了。
好在任安歌也不是小孩子了,每天睡醒了就看看书,或者上上论坛,倒也过得自在。
只是忙碌的卫阳并没有察觉,她很久都没有问过顾千帆的行踪了。
并不是断了联系,两人时而会发个信息打个电话什么的,却都是顾千帆来消息了她就回,来电话了她就接。
但主动联系什么的却不存在的。
曾经亲密得恨不得日夜相对的两人,如今却心照不宣地维持着某种平衡。
谁也不肯先去打破。
意外发生在顾泽上门拜访的这一天。
他提着补品过来看任安歌,转达了顾老爷子的关心。
“安安,我爸很想你,这段时间天天念叨,说你是个小没良心的,把他的宝贝孙子拐到手了,就对可怜的老人家不闻不问。”
顾泽依旧是温润的,连转述老人家的俏皮话也一样不急不缓。
“呵呵,顾爷爷真是越来越爱开玩笑了,”任安歌微笑,“麻烦五叔帮我转告顾爷爷,我刚从实验室回来,还没缓过来呢,等我休养一阵子就去看他老人家。”
“好,我一定会转
告的。”
顾泽的目光在她脸上盘旋,任安歌下意识微微低头。
他的视线太有穿透力,而她并不想被人窥探到心情。
可还是晚了,顾泽皱眉:“安安,你的脸色很差,人也瘦了很多,是太累了吗?”
“应该是吧。”任安歌敷衍地回答,“你也知道,尹主任就是个工作狂,跟他一起做事哪有不累的。”
对此顾泽没有回应,只是柔声道:“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就要去医院看看,千帆最近很忙,都不在c市,如果有什么需要找我也可以。”
任安歌脱口而出:“他不在c市?”
“是啊,大半个月了一直没回来。”奇怪地看了任安歌一眼,他微微皱眉,“你不知道?”
“我……我知道……”任安歌勉强笑道,“一时忘了。”
顾泽若有所思,看到小姑娘略慌乱的目光,才点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谢谢五叔来看我。”任安歌随之起身,准备将人送出去。
谁料一起来,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扑通——
“安安?安安!”
耳边顾泽的声音渐渐遥远,任安歌彻底晕了过去。
……
最近自己与医院好像有不解之缘。
在雪
白的房间醒来时,任安歌一阵苦笑。
顾泽的包摆在床头柜上,看来是他把自己送来医院的。
一会要记得谢谢人家。
任安歌正想着呢,忽然看到拉链敞开的包包里露出一个玉筒。
样子有些眼熟,但是什么呢?
觉得脑子有些混乱,她使劲想了想,忽然记起来。
这不是装她和顾千帆婚书的那个玉雕圆筒吗?
为什么这东西会在顾泽手里?
任安歌忽然慌张起来。
难道……难道……
顾泽突然来看她,是不是因为顾千帆说了什么?
恐惧紧紧抓住了她的心。
仿佛有块石头压在心上,让她呼吸都难以为继。
犹豫着,纠结着,她到底没忍住伸出了手。
将圆筒抽出来,冰冷的玉纹压在手上,亦是压在心头。
任安歌的呼吸沉重起来,拔了好几次才将盖子扯开。
里头果然是一卷婚书。
忍着眩晕感抽出来摊平,首先便看到自己的名字。
一手极为漂亮的瘦金体写成的“任安歌”三个字,却仿佛魔咒一样让她眼眶通红。
顾千帆是要退婚了吗?
他果然不想要自己了!
目光缓缓在婚书上挪过,她倏地瞪大眼睛。
男方姓名那里,顾泽两个字劲瘦
有力,就如顾泽人一般,貌若修竹,亭亭而立。
砰——
门口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
任安歌猛地抬头,看到一张苍白的脸。
她再也支撑不住,呼吸一顿,又晕了过去。
顾泽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了,接住因为失去意识而往地上滑的人,一边按下了呼叫铃,一边匆匆将婚书塞回包里。
再次睁眼的时候,外头已经一片黑暗,王护工坐在旁边打盹。
任安歌没有吵醒她,只是沉默地看向头顶的天花板。
那封婚书沉沉压在心上。
与顾泽相识到现在的细节一一浮现,许多之前不觉得有问题的画面,这会却品出不对来。
只要她在场,总是若有似无跟随的视线。
永远温柔的笑容。
一旦有事少不了的身影。
她以前居然没有察觉。
甚至有一些画面让人惊悚。
顾泽口里的“小朋友”……
任安歌缓缓捏紧了拳头。
第二天顾泽没有出现,任安歌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五叔……我有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