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都听到了?”
任安歌有些不敢直视顾千帆。
虽然自己是为他不值,但到底是揭了人家伤口,何况还是对他爸妈一通吼……
万一人家不领情反倒生气,也不是没可能的。
越是想,心中越是忐忑,一颗头就不由自主越来越低。
直到头顶一重,感受对方掌心的温暖,任安歌才惊讶地抬头。
“傻瓜,你跑去跟他们说这些做什么?”
明明顾千帆面色温和,任安歌却偏偏有种想哭的感觉。
她也确实红了眼眶。
反倒把顾千帆吓了一跳:“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啊。”
下一秒就被小姑娘紧紧揽住:“千帆哥哥,你可以哭的,我绝对不会笑话你。”
有些哭笑不得将“投怀送抱”的人抱住:“我干嘛哭啊。”
“我不喜欢他们那么说,凭什么觉得你坚强就可以让你受伤?坚强的人就不会难过吗?这样对你不公平。”
任安歌说着说着,也不知是为顾千帆还是为了自己,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傻瓜,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公平。”顾千帆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这就她的女孩,全世界都以为他刀枪不入
,只有她却说“你可以哭”。
任安歌哑着嗓子道:“可那是你的爸爸妈妈啊,他们怎么可以那样说。”
往后退了一步,泪眼朦胧的仰头:“谁不想肆意哭肆意笑,还不是周围环境逼得你必须坚强,不过没关系,以后你如果难过、想哭,我都会陪着你。”
原本真心觉得爸妈那番话并无所谓的人,忽然便满心酸胀。
是啊,又有哪个孩子不渴望父母的怀抱呢?
可他知道得不到,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着独立,虽不至于如履薄冰的长大,但几位长辈却早早教会了他,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若非如此,又怎么会被任安歌吸引呢。
冥冥之中早有所察觉,他们有着同样不得不坚强的外壳。
长臂一捞,将人重新揽入怀中,顾千帆的嗓子也哑了:“安安,我的好安安,那你这辈子都要陪着我了,千万不能反悔,知道吗?”
任安歌心中激动,想也没想点头。
……
阿朵因为情绪激动被注射了镇定剂,这会还在昏睡着,顾千帆着实烦她,借此机会直接出了狠招。
权威的精神科医生出具了观察报告,认为阿朵有严重的精神障碍,一旦
发病有可能对自己或她人造成伤害,建议暂时留院观察治疗。
鉴于之前她口口声声指认任安歌是杀人凶手,而警方调取了桥上的监控后发现,根本就是阿穆主动扭打任安歌,将她甩下去的时候自己没站稳的结果。
加上阿朵一直很激动,警方对这份诊断丝毫没有怀疑。
深夜,顾千帆与任安歌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里。
“小少爷,您打算一直将人困在医院里吗?”
问这话的时候,医生颇有些犹豫的样子。
若长久将一个正常人困在精神病院,这人的脑子迟早也会坏掉的,他于心不忍。
顾千帆神色淡淡:“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暂时将她困住,如果我没猜错,不用几天便会有人来捞她,到时候你注意分寸,最后还是让他们将人带走。”
医生了然的点点头。
等离开办公室任安歌才惊讶:“原来这也是你的人?”
“算不上,只是看在顾这个姓的份上而已。”
“你怎么肯定会有人救阿朵?”
“猜的,最近的事情一个接一个,若说是巧合你也不信吧。”
那倒是,世上那有那么多巧合,无非是有心算无
心而已。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顾千帆话锋一转。
“我打算去钱翠翠家里看看。”
顾千帆轻笑一声:“我就知道你看出来那个死者的身份了。”
任安歌抿唇:“不知道警方的资料里怎么没查出那是钱翠翠,我怕给哥添麻烦,当天便没提这个事。”
“不说是对的,钱家与你也算有过节,卫阳又特别护着你,这层关系曝光,对他只会更不利”
“可我担心就算我们不说,幕后之人也会找机会爆出来,否则为什么偏偏是钱翠翠遇害?”
“所以必须抓紧时间,钱国华如今的住址已经查到了,”顿了顿,顾千帆十分歉疚:“这几天怕三叔他们有动作,我不方便离开c市,只能找人陪你去了。”
“当然是分开行动更有效率,不过我能挑吴四叔吗?”任安歌挺想念这个老搭档的。
顾千帆神色无奈:“我妈借口拜祭阿朵的父母,把他派到山里去了,要回来只怕还得一段时间。”
“真可惜,我和吴四叔还挺有默契了。”任安歌耸耸肩。
“你还记得左婷吗?让她陪你如何。”
“如果婷姐姐愿意,我无所谓。”
于是事情便这么定下
来。
……
第二日左婷便与任安歌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