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楼梯处,忽然听到顾母又道:“阿穆,你也去看看老爷子,顺便问问老爷子是在楼上吃,还是下楼吃。”
“好。”阿穆三步并作两步跟了过来。
余光看到身后紧紧跟着的人,心头忽然升起一个猜想:这对兄妹,倒像是在监视她。
敲开老爷子的房门,便看到顾老爷子腿上搭着薄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晒太阳,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他对面。
中年男人的脸与顾家兄弟有七分相似,任安歌立刻猜到这位是谁了。
已经离开顾家差不多十年的顾家老大。
顾济海一番介绍,任安歌礼貌的与他们打招呼。
顾老爷子先冲小姑娘笑了笑,跟着又看向阿穆,淡淡问:“有什么事吗?”
“祝阿姨让我来问问,您是在房里吃饭还是下楼吃。”
顾老爷子眸光微动,忽而笑道:“我懒得下楼,小任愿意陪老头子在楼上吃饭吗?”
任安歌立刻道:“陪您吃饭是我的荣幸。”
“那就这么说定了,”顾老爷子一挥手,“你们都先下去吧,济海,一会记得把我和小任的饭菜送到楼上来。”
“爷爷,任小姐可是客人,这样不合适吧。”顾济海
一脸无奈。
任安歌却看出来,他眼底带着一丝笑意。
反应过来这是故意唱反调,连忙开口:“顾总,能陪老爷子单独吃饭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好事,何况我是小辈,没有什么不合适。”
顾老爷子也开腔:“就是,要不是小任水灵灵的可爱,我还懒得让她陪呢。”
说着面色不耐的挥手:“走走走,一群糙老爷们天天在我眼前晃,晃得我头晕。”
顾家太上皇赶人了,其他人还能怎么着,连顾夫都老老实实起身,刚嘱咐了一句“您有什么不舒服就按铃”,就被顾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赶走了。
房中终于清净下来,精神百倍的顾老爷子顿时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扯出一抹苦笑:“安安,让你看笑话了。”
任安歌迫不及待问:“顾爷爷,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唉,事情还得从千帆的妈妈,祝知微说起。”顾老爷子神色淡淡,“当年是我们顾家对不住她,她跟老大夫妻恩爱,生了千帆没多久怀了第三胎,结果七个多月的时候被人暗害流产……”
任安歌心中一跳,对顾母顿生感同身受的情感。
“七个月流产,对母体都是十分危
险的事情,祝知微那次确实在鬼门关上转了几个来回,好容易救回来,精神却大受打击,没多久就出现了严重的抑郁症和躁郁症反应。”
难怪刚刚看到顾母,觉得她有些病态,那个自觉熟悉的眼神也有了解释。
在她濒临失控的那段时间,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眼神,与顾母颇有相似之处。
顾老爷子不知小姑娘心中感慨,还在道:“出了小月子以后,祝知微不肯再留在顾家,老大心疼妻子,也气愤不知哪个兄弟做出这种事情,决定带祝知微去外面散心,这一去就是十来年不曾回来,只是逢年过节给家里和两个孩子寄点东西。”
听得出来,老爷子十分不满夫妻两这种做法。
任安歌也觉得不能理解,虽说第三胎七月流产是很惨,可两兄弟也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啊,就这么被扔在顾家,叔叔和姑姑虎视眈眈,父母常年不在身边,这样长大的孩子难道不可怜吗?
顾老爷子喘了口气:“这次总算肯回来了,祝知微的病情比之前有所好转,但还是不能受刺激,一开始我们不知情况,无意刺激到了她,祝知微差点从楼顶跳下去……”
想
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免觉得心惊胆战。
若父母好容易回来,妈妈却突然自杀了,会给活着的亲人留下多深的阴影啊。
任安歌隐隐觉得已经接近事实的真相了,或许顾家人奇奇怪怪的举动与顾母的病情脱不了关系。
但阿朵与顾千帆过分亲密的情况又是为什么呢?
正想开口询问,房门忽然被推开,阿朵灿烂的笑容出现在门口:“顾爷爷,任小姐,我来给你们送吃的啦。”
她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两道菜,后头还跟着几个顾家的佣人,手里无一例外都是菜品。
不一会桌子上便摆满了,阿朵笑眯眯走过来:“顾爷爷,我来扶你。”
谁料手伸出去,顾老爷子却躲开了,反倒对着任安歌招手:“任丫头,你过来扶我一把。”
想起顾济海也是不愿与阿朵接触,任安歌皱眉,一边走过去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阿朵几眼。
年轻的女子穿着合身的连衣裙,乌溜溜的头发在脑后编成辫子,发尾垂着颇带少数民族风情的银饰,身上还斜挎着一个绣花小包,包身略鼓,也不知里头装着什么。
看不出有什么值得忌惮的地方。
被顾老爷
子拒绝,她也不恼,只笑眯眯的率先坐到了桌子边上:“顾爷爷,你们两人吃饭多冷清呀,我也陪你们一起吃吧。”
“不用了,你去陪知微吧。”顾老爷子想也不想就反驳。
“就是祝阿姨让我来的呀,”再次被拒绝,阿朵依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