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
“任安歌,你这是怎么了?”展伦华吓了一跳。
瞥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我没事。”
骗鬼呢!展伦华内心咆哮。
就这副模样,说是刚刚见了鬼都有人信,若被顾千帆看到……
一想到好友生气时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睛,他就心中怯怯。
这可不能怪他胆子小,实在是顾千帆太凶残。
只要一想到茱莉最后的那番话,任安歌就觉得有些脚软,扶着墙走了几步,最后干脆倚墙蹲下发起呆来。
展伦华示意同事去看看病房的情况,自己则同样蹲下,正想问问情况呢,同事忽然狂奔而出:“茱莉自杀了——”
两人同时站起来,齐齐道:“什么?”
下一秒任安歌只觉眼前一花,面前已经不见人影。
下意识疾步走了几句,离病房还有两步时已经被警察拦住:“抱歉,无关人士请不要靠近现场。”
只好停下,却隐隐听得里头的说话声:“……能把自己脖子戳出这么大个洞来,这是一心求死啊。”
急救人员狂奔而至,任安歌被推了一把,不由自主往旁边歪去,有那么一瞬间的角度,恰
好瞥到病床上的光景。
刺目的红浸透了被褥,茱莉双目圆睁,不偏不倚与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任安歌打了个寒颤,耳边响起茱莉最后的话:“你放心,这个秘密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种话她是不信的,却万万没想到茱莉用这样的方式来保密。
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呢。
可她就这么死了,就不怕自己做不到那个要求吗?
还是说,她就这样信任自己?
病床被人围住,任安歌视线受阻,可脑中依旧一片混乱,一时觉得茱莉这样信任自己是个傻子,一时又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阴谋,连“假死”这种不合逻辑的猜测都冒出来了。
然而不到二十分钟,医生就宣布了茱莉死亡的结果,白布蒙住了她的头脸,尸体也被推走。
这才有了种“这个女人居然真的死了”之感。
呆呆望着推远了的病床,任安歌不知心中到底是什么感觉。
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展伦华低沉的声音响起:“顾千帆在外头等你,我先送你出去,这么严密的看管还让她自杀成功,这下有得忙了,等空闲下来再去找你们。”
看到他
一脸沉重,满肚子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任安歌沉默的点点头。
……
顾千帆的车果然停在门口,将人送到车边上,展伦华便要匆匆折返。
“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我说。”顾千帆在后头嘱咐了一句。
头也不回的挥挥手,展伦华的身影消失在医院大楼中。
沉默了一会,顾千帆道:“开车吧。”
将头靠在椅背上,任安歌闭着眼睛整理思绪。
然而今日所受的惊吓太多,一时间怎么也理不清纷乱的念头。
头一次,任安歌对空间的存在产生了畏惧。
不知来历的空间,带来的或许不仅仅是幸运。
然而它来得如此无声无息,就算此时有了惧意,却也不知该如何才能摆脱。
耳边回想着茱莉说的话,她难以控制的抖了几下。
肩膀一沉,带着清冽香气的外套包裹住了她,任安歌抬眸看去,面前是顾千帆放大的俊脸。
“茱莉是不是威胁你了?”顾千帆神色担忧。
摇摇头,任安歌低声:“她已经死了。”
顾小少爷露出惊讶之色,显然这个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误以为她是因此受了刺激,顾千帆柔声安慰:“别害怕,她也算罪有应
得。”
看着面前之人眼中如海的温柔,任安歌却想:若最后空间带来的好运真的都成了恶果,就更不应该让他这样沉沦下去。
……
展伦华说要忙,果然连着一个多月都不见人影,直到七月流炎暑假将近,他才在顾千帆的陪同下再次出现。
彼时任安歌与田酥酥都收拾好了行李,正要一起吃饭然后一同去火车站呢。
见到男神,正与鸡腿搏斗的人立刻动作一收,飞快扯了纸巾将桌上的鸡骨头盖得严严实实。
几人皆是嘴角一抽,任安歌很想告诉好朋友,现在才遮,晚了。
展伦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晋升为某人的“男神”,坐下后疲惫地道:“饭都没来得及吃,任安歌,能不能请我吃个食堂?”
“我请我请,救命之恩都没机会感谢呢。”田酥酥蹭的站起来,二话不说就去刷卡,没一会一叠又一叠的菜端过来,很快就铺满了一桌子。
展伦华目瞪口呆,在田酥酥第五次准备再去加菜的时候连忙拦住:“够了够了,吃不完浪费。”
“真的不要了吗?我们学校还有些特色菜没拿呢。”
“真的真的,下次还有机会的。”
一听到“
下次”,女孩高兴了,连忙坐回好朋友身边。
这个位置真好啊,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