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大道理拦着人的展伦华神色一僵,跟着便被推到一边。
顾千帆冲了进去。
没人敢阻拦,除了担心歹徒疯狂之下会继续伤害人质外,还以为他脸上的神情。
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可怕表情。
……
任安歌的左上臂被划了一刀,可臂弯里还抱着一个孩子,连捂住伤口都没办法做到。
滚烫的血液汩汩涌出,很快就沾湿了整条胳膊的衣物。
顾千帆冲进来顿觉目眦欲裂:“安安!”
“你进来做什么!”任安歌却比他还激动,“谁让你进……”
茱莉收紧了剪刀,将小姑娘剩余的话必会嗓子眼里。
“顾,你很勇敢。”她带着一丝叹息。
“我才是你报仇的对象,放她走,我留下。”顾千帆一字一顿。
不管紧紧压在喉咙处的利刃,任安歌咬牙:“不!”
喉间一痛,便看到对面顾千帆的眼神一沉。
心痛几乎化成实质从他眼底涌出来,任安歌觉得好像有无形的丝线裹住了心脏。
又酸又痛,难以承受。
茱莉叹息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真是让人感动呢。”
强迫任安歌跟着自己后退,然后一边压紧了剪刀,另一只手从抽屉里摸
出一柄水果刀,当啷一声扔到了顾千帆脚下。
不祥的预感升起,任安歌下意识想挣扎。
“别乱动!”率先出声警告的不是茱莉,反倒是顾千帆。
但疯狂的女人也立刻接话:“不错,别乱动,我想他不希望看到你身上再添任何伤口。”
顾千帆的目光正是表达这个含义。
冲地上的水果刀点了点下巴,柔声道:“顾,将它捡起来。”
立刻弯腰将水果刀握在手里,顾千帆沉声道:“然后?”
“我想想……”茱莉神色带着一丝期待,“中国有个词叫什么来着……苦命鸳鸯?既然安的左胳膊受伤了,你也应该一样……”
只觉一颗心不断下沉,任安歌不顾一切喊:“不要,顾千帆,你不可以……”
茱莉威胁的晃了晃剪刀。
眼底闪过一丝怒意,顾千帆抬手在左臂上划了一刀。
位置与任安歌的伤口几乎无差。
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伴随着的是茱莉疯狂的大笑。
襁褓中的孩子不安的动了动,忽然小嘴一张,再次大哭起来。
笑声戛然而止,茱莉看了一眼时钟,冷冷道:“顾,去帮我的孩子泡奶粉。”
顾千帆只能往厨房走。
鲜血浸
湿了衬衫,顺着手指滴滴答答洒了一路。
泪眼朦胧的人死死盯着地板上展开的血色之花,脑子里轰鸣不已。
这个顾家最金贵的少爷,记忆中杀伐果断,让所有对手闻风丧当的男人,居然为她做到了这个地步。
复杂纠结的情绪一阵阵冲击这她的心防,那些曾经在心上割开的伤口,竟也似有了愈合的感觉。
闭了闭眼,将泪水逼了回去。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不管以后会如何,她总不能看着顾千帆被这个疯子折腾。
……
不一会,顾大总裁拿着奶瓶出来了。
“放到桌子上,退到门口。”茱莉谨慎的指挥。
顾千帆完全照做。
任安歌又被逼着上前拿了奶瓶,大哭不止的孩子喝第一口奶就安静下来。
低头看着小嘴一鼓一鼓的孩子,血色渐渐从瞳仁深处涌上来。
茱莉微笑着看了一会孩子喝奶,抬眸轻声道:“现在,顾,我希望你能一刀刺穿自己的手掌。”
紧咬着后槽牙,顾千帆将左手放到桌上,然后缓缓抬刀。
任安歌猛然抬头,似乎不敢相信他居然一丝犹豫都没有。
刺穿手掌,且不说那得多痛,这样的伤势必然伤到手部神经
,未来这只手或许再也不能正常使用。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还有一只完好的手,基本能保证正常生活,之后呢?茱莉还会发出什么命令?最后会不会让顾千帆自杀抵命?
可人明明是她杀的啊。
任安歌觉得心头有一股火在灼烧,为什么恶人总能肆无忌惮!步步紧逼,而她不过想保全自己,却被噩梦一再纠缠?
拿着奶瓶的手轻轻动了动,失去支撑的奶瓶一下子倒在襁褓上,因为惯性奶嘴从婴儿嘴里弹了出来。
失去抚慰的孩子立刻大哭起来。
“安安!停下!”
“你做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任安歌却已经紧紧捏住了孩子的脖子。
小姑娘抬眸看来,泛着血色的眸子让顾千帆心中一紧。
“安安,冷静些,别胡来。”连忙柔声劝慰。
然而茱莉却在尖叫:“你在做什么?放手!放手!”
说着就压紧了剪刀,想借此逼迫她松手。
然而任安歌已经陷入了十分不对劲的情绪中,尖锐的剪刀刺在皮肤上,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收紧了手指。
顾千帆惊得心尖发颤,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