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老喝了一口:“你今天不仅仅是想跟我表决心的吧?”
“当然还有别的事情。”顾千帆抬手又把酒杯满上,“听说您跟那边打听安安的事情了?”
“怎么?”展老斜眼看来,“我不能问?”
“当然不是,您视安安如晚辈,自然关心她。”
“那你是什么意思?”
顾千帆斟酌用词:“有些事情,安安似乎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相信连罗阿姨也不清楚那些事情。”
普普通通一句话,却让展老听出几层意思来。
小姑娘身上有秘密,这个秘密连她最亲近的妈妈也不清楚,而他正在追寻的答案,很可能触及这个秘密。
听顾千帆的意思,是不希望他深究的。
“今天在雕刻协会,安安的状态不太对。”
“请您详细说说。”
“她什么有戾气,”展老皱眉,“那种戾气我见过,在……老二身上。”
顾千帆心头一沉。
老人家说的老二,指的是展伦华的二叔,那位曾经做出的事情可是……
“您觉得安安也会走那条路?”
“我不知道。”展老诚实的道,“就算不会,这种情绪也不好,千帆,到底安安遇到了什么,之前她可不是这样的人。
”
“此事我也说不好,老爷子,不是我不说,实在不知如何才能说清楚。”顾千帆语气诚恳,“我只能请您不要在向京城方面追根究底了,您要三分,展伯伯只会做十分的功课,麻烦的反倒是安安。”
展老沉默。
自家在北京是负责哪一块的他当然很清楚,深挖居然会让安安受影响,那岂不是说……
神色一肃:“我只问你,此事会牵扯到牢狱之灾吗?”
手指在桌面轻敲,顾千帆字斟句酌:“明面上总要做做样子的。”
听话听音,展老立刻明白了。
此事表里不一,但哪怕是表面上,顾千帆定然也不希望安安惹上官司。
他呢?
当然也不愿意。
任安歌在雕刻一途上前途无量,又不似一些人总觉得外头的月亮比较圆,在振兴传统文化一事上迟早能成为一大助力。
因此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展老都不希望她还没振翅高飞便落入泥沼里。
看了一眼展老的神色,顾千帆想了想又补充:“不过您放心,安安并非穷凶极恶之徒,认真说来,她是受害者。”
一句话又透露出许多信息。
既然是受害者,又有顾千帆帮忙周旋,为何还需要如此遮遮
掩掩?
只有一个可能,那个“加害者”背景不俗,起码是能与顾家相抗衡的庞然大物。
所以才说“表面总要做做样子”,两个大家族博弈,哪怕任安歌有人护着,却也难说会不会吃苦头。
展老一口酒闷下,半晌道:“护好她,家族争斗,牺牲的往往是无辜之人。”
想起展老的过往,自然明白他为何会有此感叹,顾千帆替老人满酒,自己又举杯,沉声道:“您放心,她比我的眼珠子还重要,只要我不倒,顾家不倒,总不会让她出事。”
看看年轻人沉静的面容,不难听出话中的决心,展老叹了口气,同样一抬酒杯干了,然后当着顾千帆的面给北京去了电话。
“我今天问你的事情不要查了……”
“不用问这些,小姑娘是我协会里最好的苗子,我只是怕有人不长眼而已。”
“不回去了,没事不用联系我,就这样吧。”
等展老挂断电话,顾千帆行礼:“多谢展老成全。”
一挥手:“我可不是为了你小子。”
……
浑然不知顾千帆为了保护自己做的事情,深夜任安歌还坐在电脑前发呆。
屏幕上打开了一个qq对话框,最近的聊天记录
是她发过去的一个问题:
山吟,你觉得努力可以改变命运吗?还是命运早已既定,无论如何努力,该来的总是躲不掉?
或许因为两人是相距甚远的网友,她才敢稍稍透露一点心中的秘密。
等了片刻,山吟泽唱回话了:
当然可以改变,如果命运是既定的,那么我们现在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任安歌:你也有想改变的命运吗?
我想改变的是另一个人的命运。
任安歌一怔。
山吟泽唱还在发消息:所以我相信命运是可以改变的,我来美国学心理学,就是为了能改变她的命运。
看着这段话发了整整五分钟呆,对面已经问了几次“还在吗”,她才发出一条消息:
她一定很幸福。
山吟泽唱:我希望能给她幸福。
又一次怔怔的,只觉心头万般滋味纠缠不已。
命运,真的可以改变吗?
那为什么肖浩青醉后会想吻她?为什么她换了大学,却还是巧合的撞到了那个人?
滴滴声响起,qq上又传来一条消息:
如果遇到不好的事情,同时也会遇到一件好的事情。
刚刚读完,那边又传来一条消息:遇到我算不算好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