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歌噗嗤一笑:“千帆哥哥,雕刻设计与珠宝设计可是完全不同的行当呀。”
揶揄的语气让话筒那头的人脸微微一红,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
这边却全然没察觉他的尴尬,十分热情地道:“珠宝设计的话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个人给你们。”
“谁?”虽然这么问,顾千帆却已经想起一个人来。
小姑娘身边之人的资料他都有,确实有那么一个人合适这份工作。
果然下一秒便听得她说:“韩腾飞。”
一边回忆驼背老板的资料,一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询问:“那是谁?”
任安歌恍然:“我忘了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就是在警官学校见过的那个驼背的老板。”
“噢!”顾千帆做明白状,继而又问,“他的珠宝设计很厉害?”
“是非常厉害才对。”任安歌捂嘴轻笑,”他的人生可以用四个字形容:怀才不遇。”
这样高的评价让顾千帆微微吃惊,韩腾飞过往的人生中可真没看出来。
不过既然小姑娘这么说,这个人应该有他的过人之处,毕竟这么多年来,她提供的消息几乎没有出过错。
又聊了几句,听得话筒里传来轻轻的呵欠声,顾
千帆也不好再继续东拉西扯,只得道了“再见”后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捏着眉心,顾小少爷难得觉得有些挫败。
实在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偏偏在情爱上愚钝得让人震惊。
自我安抚了好一会,才放下此事,和大哥讲了韩腾飞的事情。
殊不知任安歌放了电话后眸光暗沉,眉头轻皱,半晌深深叹了口气。
……
第二日一早,任安歌就按照吴四的叮嘱,趁着无人之时溜回了自己房间。
昨晚并没有人再闯进来,但事关安危,吴四也不能就这样下结论已经安全。
好在白天大家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他还可以吧不必紧紧跟着,千叮咛万嘱咐让任安歌绝对不要独自离开酒店后,他匆匆去调动人手查宁儒了。
莫宇那儿已经成功分析了七张修复图,最后筛选出可能性最大的那种,比第二种仅仅多了百分之零点二的可能而已。
不过这两种也正是任安歌心目中可能性最大的,只是在她看来两者在伯仲之间,所以一直犹豫不决。
现在有了计算结果,她二话不说将排名第一的修复图雕刻了出来。
这对她来说不是难事,但谢落春看到成
品后却依旧忧心。
她也不敢肯定这个修复方案是否正确。
还有个问题便是,这件复刻品与子屏的纹样差距有些大。
谢落春拿来了影印的苏州博物馆研究资料,上面有一张不甚清晰的子屏照片。
但依旧能看出两者纹样的差别。
谢落春不好太打击小姑娘,只得委婉地道:“这种母子屏在纹样上要么成双成对,要么互相呼应,极少有互不相干的……我已经打听过了,老外那边就是在按着子屏复原的。”
任安歌微微一笑:“您是担心我没看过子屏的资料,所以想当然的修复了母屏?”
不等对方回答,她已经轻轻摇头:“我以前见过子屏……”
谢落春一愣,脱口问:“什么时候?”
“很久以前。”小姑娘脸上的神色复杂,好一会才低声道,“所以我知道子屏是什么样子,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跟着又是自信一笑:“何况谁说我的母子屏没有关联?”
“哦?”谢落春精神一振,再次仔细观察任安歌的作品。
“您将它放大了想,比例缩小后也有迷惑性。”任安歌给出提示。
按着这个思路在脑中模拟着原本屏风大小,谢落春眼
中忽然一亮:“妙啊,真是太妙了!”
知道她看出来了,任安歌抿唇一笑,偏头俏皮问:“您现在觉得有把握了吗?”
“七八成吧。”老人家说话总是这样谨慎。
……
眨眼第一轮“友好交流”的时间到了,双方都带着作品重聚海棠春坞中。
那座镂空玉雕贴螺钿落地屏风静静立在那里,残破的身躯不知等待了多久,等一个能将它修补完整的机会。
john先打破沉默:“贵方可准备好了?不需要再推迟吧?”
“自然,言而有信乃是我国传统美德。”谢落春不甘示弱。
“那就开始吧。”john显得十分急迫。
说罢与宁儒一起,抬着一座屏风过来了。
任安歌都有些被惊到,这是多有自信啊,居然直接弄了个一比一的样品出来。
这么大的石雕屏风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出来的,万一失败了,前面的时间通通属于浪费。
画面有些滑稽,对方抬出一个巨大的成品,而任安歌这边就是自己双臂托着就上去了。
偏偏她年纪小,乍看真像个小孩拿了件玩具就上场了。
谢落春等人对此自然没有什么反应,老外们却十分不客气的笑得
很大声,甚至还指指点点,好像生怕任安歌没发现似的。
小姑娘面无表